安登家的房门一打开,花猫就腾腾腾的跑到门口,看见安登拎着购物袋进来,喵喵的直角,安登用手臂勾着袋子,摸了摸猫毛茸茸的头。就这么把门敞开着,在门口地垫上褪去鞋子,进到室内。
在安登放置东西的时候,猫咪不住的透过门向外张望,不一会听到脚步声嗖的一下转身逃进了卧室里面。接着只见王佳蕾带着像是在打探什么似的眼神,想往常一样似乎不高兴的拉长了嘴角跨过防盗门门槛进来。
安登听到声音,从厨房探出头:“呀,前辈,这么快就到了,不用客气随便坐。”
王佳蕾唔了一声,关上门,换上拖鞋进了客厅,在沙发上才坐下,就看到塞满茶几的小零食。
见到王佳蕾在盯着看,安登便用手帕擦着手便走过来在王佳蕾身旁坐下并说道:“前辈,来吃点吧,别客气我自己吃不了的。”
安登说着从一大袋零食中掏出只袖珍大小的袋装零食:“来个手剥松仁怎样?”
“嗯~”王佳蕾扬着声调道“你喜欢吃零食?可是在公司从来没见过你动茶水间的东西。而且实话说,我个人挺喜欢点心的,作为点心这个手剥松仁可是不怎样样,很难剥掉皮,皮太脆一剥就碎,直接吃皮又会塞牙,像是没什么经验的小白会买的零食。”
“哈、哈哈……”安登尴尬的露出洁白的牙齿笑了笑,可爱的歪了歪头,说道:“哈……其实我是不太吃的……不过那天康澹说要来,我就想买点吃的晚上一起看电视剧的时候吃。”
“结果根本就没来。”
“呀,真是瞒不住你啊前辈。”安登抓抓后脑勺,眯起眼笑着道“结果康澹说他有紧急的案子要查,就把我放鸽子了。”
“康澹就是你那个侦探男朋友是吧。”
“呃,不过现在管他叫侦探,他会说‘已经不是侦探,是情报工作者了’这样……”
“总感觉很难见到他啊,他平常都在干嘛。”
“不知道…这半个月来,他都是行迹诡异的。”
王佳蕾像看什么可怜小动物似的,看了安登半晌:“唉,你也真是辛苦啊。”
聊的差不多了,王佳蕾拿出一大堆报纸放到安登的茶几上,对安登说,这是她搜集到的最近十年左右有关奇美拉报道的报纸,现在对奇美拉的调查四处碰壁,希望能在这里面找到点蛛丝马迹,为之后的采访找到一点方向和突破口。
安登点点头,脸色认真的一篇篇的读起来。
两人都对章和阅读熟稔的很,读的速度很快,没多久,安登就发现了什么,叫住王佳蕾:“啊,王姐你看这里!”
王佳蕾放下手里的报纸,立刻向安登凑过来。
“你看这几张,这是2018年以前的报道,19年以前,西格玛公司的e频繁的出现在媒体前,正面报道也极多,但从19年开始,西格玛公司的各个报道忽然风向剧变,攻击性章和揭露性质章突然剧增,19年是个分水岭,有什么东西发生了质的变化。”
王佳蕾的眼神忽然变得犀利了起来,安登才说完也立刻倒吸了一口冷气,王佳蕾看着她:“看来你也想到了呢。”
“难道说……”
“对,19年发生了什么?我国司法机构的大革新啊。”
随着出生率的不断降低和人口缩减,以及人民对执法者平均素质低的抱怨,司法,尤其是警方开始进行大幅度的革新计划,其中重中之重就是执法的科技化,从以数量为核心的人力型向以质为重的科技型转变,砍掉了协警,重改人员编制,大量的进行电子器材使用培训。
但这里有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国家下发了命令,给予了压力,国家却不给地方足够的补助,除了技术指导以外,全都交给地方自己处理,地方要自己同时顶着压力和指标来革新。这样不合理到小学生也看到出来的结果是,就像被逼急跳墙的狗,整整一年宗国全国上下各个纪律抓的极严,交通违规能扣四百绝对不会扣二百,大肆的通过处罚敛财。各大企业作为纳税的大户,自热而然也成了刮肉的目标。
“更不用说……本来就有不光彩背景的西格玛。”
王佳蕾眉头紧皱:“欸,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有些花边新闻还曾经报道过,目击到警局局长和西格玛e见面的事情,而19年之后也在没有过类似的报道,局长更是在前一阵子突发死亡,这一切……肯定不是巧合。”
安登回忆起葬礼上偷听到老李的交谈,说道:“果然,19年警局和西格玛闹翻,而根据偷听到的,闹翻之后警局做下的决定,很可能……就是安插卧底到西格玛集团,彻底嚼烂西格玛这个肥缺。不仅如此,卧底是省级的行动,地市要发起这样大手笔的计划,是要申请省里并在获得省里允许后得到补贴资助的。”
“也就是说……连卧底从一开始,也都是敛财计划。而媒体,也被政府操控了。19年之后的报道都是政府过滤以及施压下的产物。”王佳蕾咬紧了牙根继续道——
“黑的令人发指呢。”
“所谓政治。”
两人不禁连连感慨。
至此,两人结束了工作,调查颇有所获,日后采访的方向恐怕会向警方人员转移,王佳蕾如此说完之后,和安登道别离开了。安登要求吧报纸留下,做为备份,把散乱的报纸重新按时间整理到一起,刚准备稍事休息,忽然安登又发现仅仅昨天发售的一份报纸上,有一篇不太起眼的报道,写着自己无比熟悉的明细。
安登缓缓皱起了眉头。
溪城恒世安保的地下室里,康澹焦躁的来回踱步。
几日来,康澹日夜不停的努力追逐过去,渴望从灰烬之中找到通往真相的道路。然而事到如今,康澹除了满头的雾水别无他物。
昨天,王冷把所知的所有有关他的事情,有关林伏逸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康澹。听完后,康澹只变得更混乱了。他的脑子里全是王冷昨夜说过的话挥之不去,他说的实在太过不可思议,甚至可谓令人震惊。
幸存者被追杀的情况会跟林伏逸有关么?工厂以及杀人俱乐部背后的团体盯上自己又是因为林伏逸还是工厂的事件?为何?到底是为何事情在工厂事件结束后几个月才发生?到底是什么契机触发了一连串的事件?乱如麻混沌如迷雾的问题如洪水猛兽袭来,淹没了康澹,一丝喘息的空间都没有留下,康澹无法想通任何一点,只有无尽的疑惑。
必须见林伏逸一面。
面临的情况也好,事态可能发展的方向牙好,康澹心里明镜,已经没法在逃避下去了,必须见他一面。如果林家公子也在这复杂的千丝万缕的关系网中的话,这事件可能就比康澹最初最狂野的想象还要可怕。
康澹终于忍耐不住,从地下跑出来了。
这也许会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但现在康澹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从恒世出来,走在满地垃圾的肮脏的小巷里边走边快速的打了两个电话,转身进入地跌站,坐上班车朝白夜妓院而去。在见林伏逸之前还有许多事要做。
将近两周的时间里,康澹完全是浑浑噩噩的度过,地下看不到天空,见不到阳光,很快就会丧失时间感,也没有用多久生物钟便开始紊乱。进来之前本只打算待一周,却都快两周了,王冷也没查到是谁在监视康澹。康澹实在是讨厌等,不仅还有成吨的事情等着他去做却做不了,而且这段时间里康澹不得不拒绝安登见面的要求,这一切都让他心糟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