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城大学的校园里,宽敞的石砖路上,学生三五成群的并排而走,其中花样最多的莫过于其中的女生了,有穿的整体感清新牵着不过两个月大小狗崽的晨间剧女主,有穿着高跟鞋包臀裙浓妆艳抹的未来女老板,有头发乱蓬蓬好像两天没下过床穿着拖鞋就上课的宅女,等等等等,什么样的都有。也怪不得说大学就是个小社会,你能在这里看到各种类型的人,或是各种类型人的雏形。

康澹每走过半里路就要看看路口的路标,调整方向,溪城大学很大,大的像是个小镇,康澹以前的住的老家,在高中毕业离开那之前的活动范围都没这个大学占地大。不过大学毕竟是先进建筑和舒适性规划的代名词,绿化面积大,经常有林间小路,道路也千回百转走,但走不远就有各种指示牌。康澹尽可能挑捷径的,花了办个小时左右找到了校内的公交站,坐上校内专用车做了十分钟左右,到了他要去的那栋民族学教学楼。

最近康澹并没有什么紧急事情,事实上自从刘丰山死后他就不是很有行动的热情,这次难得来一趟溪城大学,安登还嘱咐他多溜达溜达,吸收吸收年轻人的朝气活力,康澹也真的有了点这个想法的苗头,但进来一段时间后,果然康澹还是放弃了。

因为大学真的没给他留下过什么好的回忆,上大学的三年,是康澹人生最痛苦的三年。再加上,大学里这么多类型的女生,不难奇怪每次一提到上大学别人就问康澹在大学‘没处个对象?’他都只能回答没的难堪,也算是原因之一。还有就是康澹自己也不明白的,自幼对权威的不屑和厌恶。这让他尤其讨厌老师,当然,不是全部,而是喜欢常常以高人一等架势教训别人的,把自己地位置于学生之上的教师。李建业曾经对康澹这个观点表达过十足的赞同,嘛,那就是闲话了。

康澹被学校勾起了各种各样难堪的回忆,面带苦笑默默消化着在教学楼里寻找,走到一扇门前,敲了敲没人开,于是拧动门把手,纹丝未动,是锁的。康澹看了下表,自己比约定时间早到了十五分钟左右。他无事可做,又来回走动一会,到了走廊尽头的楼外梯前,教学楼旁的树葱郁茂盛,伸手就能碰到大树的枝叶末端,上面的松树飞快的跑过。康澹看了会松鼠,看了会鸟雀和楼下的风景,终于听到身后有人的动静。

回过头正见到一个头发黑白相间的老态横生的男性抱着几本走过来,可能是因为年纪的缘故,双眼看起来很无神。康澹一瞧,跟昨天在网上调查到的照片一样,看来他就是叶凌宇提到的人。记得是叫……潘少聪。

“打电话的就是你吧?过来吧。”

标准的教师语气,喜欢作指示。

听言康澹走过去,潘少聪则掏出钥匙打开办公室门,一开门,门缝后面就看到两册论放在地上,潘少聪习以为常的捡起来夹在腋下,到了自己办公桌后面,把论放在一边。

办公室很大,百平米左右,办公室里面的桌子也很多,两米宽的大桌大多是面对面对齐摆放,看来这个办公室有六七人左右共享。潘少聪的桌子旁边有可以叠在一起的常见塑料凳,八成是学生来时候坐的,康澹便就此坐下。

见了面连话也没说上一句,康澹不觉有点不自然,于是试着打招呼,两人稍作问候后,潘少聪干哑的声音说道:“行,警官咱就别客套了,我一会还有课,你是……为什么事来的来着?”

“孔彦辅的事。”

叶凌宇介绍的,别人自然以为康澹也是刑警,康澹一想被当不当做警察都是无所谓的事,也懒得解释,就默认了这个身份。

“哦,对对对,人老不记事了——孔彦辅,应该是有挺长一段时间的一个自杀案子是吧?”

“去年的事,对,快一年了。”

潘少聪有些颤颤巍巍的,慢吞吞的拿出干瘪的烟盒,叼出一根烟,康澹随手捡起桌上的打火机给点着了,潘少聪抽了一口吐出烟雾:“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确实是印象深刻的场景。你想问什么?”

“这……”康澹什么都想问,还真不知道从何问起,临时思考了一下:“呃,肯定是符号方面的问题……现场雕刻的肥皂块,确实是塔这个象征符号没错吧?”

潘少聪的眼睛里忽然光芒一闪:“啊!对的,没有错,塔!对的,塔、塔。我记得当时整个房间里都是晦涩的标识,一个角落都没被放过,这些看似不同的东西,其实都在反复强调两个主题

巴比伦和人神关系。”

巴比伦?康澹自然知道毁灭之塔,但仅此一个肯定算不上是反复,那也就是说在康澹不认识的墙壁上的血画甚至是孔彦辅的自杀方式里还大有章,康澹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潘少聪也予以肯定。

“除了塔,第二个蕴含巴比伦概念的地方,就是血画,这画画的符号是一个古老的象征符号,是美索不达米亚地域两河明的代表,古巴比伦神话中名为星辰的至高女神伊什塔尔(ishtar)。”

康澹一愣,疑惑丛生:“居然是古代女神?可是……为什么他死前要画女神的符号,这个女神本身有什么寓意么?”

潘少聪脸色红润起来,目光中的闪光越发明亮:“伊什塔尔是丰收、战争、生育与爱情等等女神,但仅仅把她自己列出来并没有什么含义——你看这里。”

教授边说边快速敲打键盘,找出了一个砖红色的像是花朵一样的图像,跟在现场留下来的图形相似度极高,但有所不同。

“这是伊师塔原本的代表符号模样,你看特征很明显,中间圆形,花瓣形状的部分指向八方均匀的分部在中心的圆圈外,花瓣之间则有条形纹络——我当时第一时间也没有想到是伊师塔的符号,后来我才发现,孔彦辅在这个符号的基础之上进行了更改。”

潘少聪点击鼠标,在一堆件夹里走迷宫似得左绕右拐,翻出了孔彦辅自杀现场的照片:“孔彦辅更改了外侧花瓣的长短和朝向,他把本来对称均匀的花瓣更改了,并且在花瓣外圈又加了一层环,如果你仔细看,你会发现更改后的长的花瓣的线条,连起来看,正好是一个倒五角星。

这是恶魔的符号。”

倒五芒星,也是撒旦教的标志,这个符号出现时也常同时在五芒星内画山羊头像,是极尽邪恶的代表,和倒十字架一样,是对教化、渴望、智慧、精神等高尚存在的对立立场和反对的表明。

——一下子就变得有意思了——

把恶魔的符号和女神的重叠在一起——居心何在?孔彦辅想传达一个什么消息?女神堕落了?或是女神本与恶魔一体?不得而知。

康澹和潘少聪讨论的兴致勃勃,恶魔这个词,在激发肾上腺素的方面总是那么有效。

“先不说伊什塔尔本身怎么样,本来是什么形象,但如果把恶魔和伊什塔尔一起思考的话,绝对能立刻让人想到的,莫过于巴比伦大淫妇。”

康澹没有理解,奇怪道:“为什么??巴比伦大淫妇?就是圣经启示录里的巴比伦大淫妇?”

“对,因为伊什塔尔和巴比伦大淫妇本就是同一人。

伊什塔尔是罗马的坎贝雷,中世纪人口中的堕落天使阿斯塔罗德,希腊人口中的阿芙洛狄特,西闪米特人的阿斯塔斯,巴比伦的苏美人口中亦成为伊南娜的女神!这么多身份!这么多名称,本来就是同一个人啊!”

说的越来越激动,潘少聪剧烈的咳嗦起来,好一会才缓过来。康澹在崭新的知识前,热切的睁大眼睛,边排着教授后壁,边有些迫不及待的问:“这些神话源头都是相同的?后者只是更改了一点,变成自己的使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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