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过四点,但六点左右天就会黑。夜晚的森林是很危险的,不如就此休息,明天再继续行动。于是康澹就地躺下,将行李包当枕头,试着放松身体。
出发前,康澹就曾问过林伏逸:“你就不能直接把坐标给我么,何必这么麻烦?”
“那个人不想透露他的位置,这是他答应见你的唯一条件,我也没办法。其实,这个找他的方法,就是他本人提供的。”
也就是找到红叶林,然后画等腰三角。
切,真能恶作剧,康澹心道,这人之前是干初中数学老师的么。
回想起这些事,不禁让康澹感到一丝寂寞,胡思乱想了一会,在朦胧间睡去。
三天后,康澹到了gs上指定的位置。可是,什么也没有。
康澹一阵迷茫。难道在某个石头后面,或者树洞里有暗门?康澹看着gs上显示的距离目标零米的字样有些不知所措。
啧,康澹忽然意识到自己测量距离的时候绝必是有误差,这就不好办了。康澹原地转了两圈,一想,没办法,只能在这附近找了。康澹不得不以gs指示的位置为中心,像蜗牛的壳一样,绕着圈,小圈变大圈的扫荡起周围。
如此过了一天,总算,在第二天的暮间,康澹找到了一堵围墙。
说起来简单,但实际的过程里,康澹又焦躁,又不安,当你连续看到几乎相同的景色,又极想逃离此地时,很容易衍生恐惧感。并且森林之大,特别容易迷失方向只能无头苍蝇似得乱找。康澹甚至在同一个地方要走三遍才能走到自己真正要去的地方。两天下来,几乎要把康澹逼疯。
该说幸还是不幸呢,康澹找到这里的时候都已经临近崩溃了。
康澹看到围墙的一瞬,兴奋得几乎胃都要翻出来。他忙绕着围墙奔跑起来。这地方也真是大,康澹绕着围墙跑了六七分钟,才看到大门。康澹想敲门,手刚碰到铁门,门就吱呀的向后动了一下。门没锁。
康澹轻轻推开门,探头进去,没见到有人,只有个小院子。
这院子跟平常农户家得小院差不多,也就十几平米的大小,可刚刚光康澹绕过的围墙恐怕就有百米。这围墙围起来的空间可是比这屋子大了不止七八倍。
康澹犹豫了下,问道:“有人么?”
等了片刻,没人回答。
康澹想了想,走到房门前。房门开着一个小缝,透出一线光痕,一看也是没锁。
康澹小心翼翼的推开门,里面依旧是一个人也没有。
康澹愈发感到奇怪。
扫视了一遍屋子,这屋子比外面的院子还小,屋子东侧放着一张床,西面摆着一个桌子,勉强可以住人。
北头还有一个门,是紧闭着的。
康澹浑身难受,想赶快休息一下,也不管那么多了,走到室内,去开北侧的门。
康澹本以为这门市通向下一个房间,哪知一开门,一缕阳光直射在自己脸上,照的自己无法睁开眼睛。待眼睛适应了光线,看将出去,豁然开朗,眼前居然是一片堪比半个足球场大的宽阔空地。
周围十多间平房,一个连着一个,形成一个环形,围绕在空地周围,环外即是围墙。自己身后的房间也是其中一间。
而就好似故意做给自己看似得,三个人正横跨整个场地,在自己正对面的最远端,围桌而坐,看上去似乎在吃饭。
康澹一瞧,这地方这么大,怪不得听不见自己的叫声。
康澹心想,这就是自己要见的人了,忙快步走上前去。花了两三分钟,康澹才穿过空地,走到三人身边。
初时康澹在远处看过来就觉得三人中的一人衣着有些奇怪,走近细看,原来三人中外貌最年轻的,看起来年纪最小的人竟穿着一身柔软飘逸的汉服褡护,而且褡护的内外两件都是清一色的白。这人将在头顶将头发卷成一小簇圆形,其中插着一把同样浊白的发簪,发簪随然干净明亮但材质略感粗糙,像是某种动物的牙齿。
康澹愣了愣神,不知觉中自己已经把人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再看其余两人,一个剃着几乎只有几毫米长头发的粗壮大汉,穿着粗布做的衣裤,不管是衣服还是裤子全都从臂肘或是膝盖关节处裁断,裤管袖管处的线头纷乱杂茸,壮硕坚实的肌肉暴露在外。
而最后一个,是一个缺乏生气的老者。那老者头发整齐的梳向脑后,有点像背头,但有远没有那么死板。老人头顶白发占了半数,像斑马线一样一缕黑发一缕白发。老人两手扶在一把拐杖上,坐在饭桌的一侧。最有趣的是,这老人已经莫大的年纪了,却带着一副墨镜,遮住了鱼尾纹深邃的双眼。
三人早就注意到了康澹,但没人看向他。大汉和生不断从屋子里拿出饭菜,放在桌子上,而老人纹丝不动的坐在那里,静到无法辨别是否在呼吸。
康澹在那站了会,把这奇妙的三个人看了个够,赶快在失礼前拍了拍满是灰尘的衣服,试图表现的友好的礼貌的问道:“请问,这里就是魏邶风家么?”
没人回答。
康澹瞥了生一眼,看着这一身古装,心想难道我要问‘此处可是魏邶风之住所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