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涵将指尖伸进去,只一拉,铁板就被轻松打开了。这明显是一个入口,随着门的打开,阳光得以照在向下延伸的台阶上。
——地下室。
向下望去,黝黑粘稠的黑暗吞噬掉深处的台阶,看不清下面。郑涵环顾四周,没人在。
要不要下去呢……看起来怪阴森的……
稍微一犹豫,转念一想闲着也是闲着,正好巴不得赶快远离争吵声,便怀着半探险的心情走了下去。
下了几米之后就开始无法视物。不得不扶着墙壁前进。
手一碰到墙壁,就传来摸在冰块上的触感。
待台阶走尽,已经完全处于黑暗中了。郑涵又沿着墙走了几米,所幸运气不错,摸到了电灯开关。
咔嚓,老旧灯泡的黄色灯光亮了起来。
旧家具、损坏的工具、纸已经发黄的旧,清一色被堆积了几个月甚至几年的灰尘覆盖着。
郑涵大着胆子往深处走去。几乎在他看到的一瞬间,就被那东西吸引了目光。
不是别的,只是一件普通的老桌。不过,是一件额外干净的老桌。
那大小,应该是给初中或是更小年纪的人使用的。
郑涵伸出手摸了一把桌下的椅子——上面果然没有灰尘。
郑涵在椅子上坐下,腿勉强塞到桌下而不碰到什么地方。
桌子中间一个较大的抽屉,左手边一个外开门的木箱,右边又是并列三条抽屉。
抽开中间的一条,里面放着铅笔、橡皮、具盒,还有小奖章,没什么值得注意的。
再打开左边的卓箱,里面放着一摞,大都是教科。也没什么让人兴奋的东西。
郑涵不抱什么希望的最后去拉出右边的那排抽屉。
抽出第一只抽屉,放着些儿童的小玩具。
第二只,里面放着一个棕色的记事本。
在看到那记事本的一瞬间,郑涵的注意力就被吸引住了——不同于地下室里其他老旧的纸页发软的,这一本很新。
郑涵拿起来瞧了瞧,发现下面还有一本已经写满用完的,相比下要旧一些的笔记本。笔记本下面还压着一张照片。
随意的翻了几页,都写满了字,记录着主人内心世界的每一丝波动。
地下室太过昏暗,看了两眼,觉得眼累,便放回去了。
郑涵抽出下面的照片,照片上布满了折痕,微微有些发黄。
这是一张全家合影的照片。一个满脸谄媚笑容、弯着腰的男人,身上透着一股卑劣的感觉。旁边是一位怀孕的女性。身旁的桌上放着一些婴儿的用品,一个婴儿车,几包尿不湿,两个奶瓶,几件婴儿衣服。
一个人连拍照的时候都不忘丢下谄媚笑容,真难想象这个人平时得滥用这个面具到什么程度。不过至少可以肯定,这人的社会地位不高。
忽然,一丝异样感一闪而过。
郑涵忙拿出手机,按亮屏幕照在照片上。
这下看的清楚了——虽然模样、气质、精神样貌上都有很大的改变,但仔细看的话,这照片上的男人,果然……是周泽宇啊。
郑涵哼哧一声,自嘲的笑了——这照片上的女人,这个相貌不佳,没什么女人味的女人,不就是自己的生母吗。
五点半左右,整个别墅的骚动终于平息殆尽。
郑涵在起居室跟梁裕苓聊了片刻。梁裕苓抬头看了眼墙上的表,依旧用着雅舒缓的语气说道:“差不多到时间准备饭菜了,要是太晚的话,老爷会生气的。”
说着,走到起居室东侧,拿起墙边的电话,拨通了内线。
梁裕苓简单交代了两句,从对话里能听出来,对面是陈静接的电话。
打完电话,梁裕苓边整了整手套走了回来,重新在沙发上坐下。
“哎,那个电话原来是可以用的啊?我还以为是装饰品。”
不怪郑涵会有这样的想法,那电话的造型很古典,是下有底座,话筒横置其上的样式。虽然有数字按键,但上面也有着一圈铁质轮盘。亮黑底,金黄饰物装点,跟起居室的颜色装饰很是相应和。
梁裕苓一笑:“其实大多时间也就是装饰,也就是对于我这种不喜欢把手机随时带在身上的人来说很有用就是了。话说回来,这房子的上一任主人也的确挺有品味。”
郑涵迅速在梁裕苓身上打量了一遍,心说这连衣裙连个口袋也没有,怪不得你不喜欢带着手机。
“你们在这住了有多久了?”
“七年多,快要八年了。”
郑涵刚要接下话,忽然起居室的门被敲了两下。
“进来。”
门外的人应声打开门,走了进来——来的人是佣人陈静。
梁裕苓微微一皱眉,看向陈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