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如果没记错的话,好像是仆人杨……杨?
刘连仿佛怕被身后的人察觉似得,头向着前面,而
眼珠已经竭尽所能的挤压在眼角来观察尸体。
喂喂,果然是死人了吧?怎么回事?警察呢?这家的人呢?就这么把尸体丢在这里?
吱呀,回廊的房门被刘连打开,两人已经走到了回廊尽头。
啪嗒,忽然脚下传来水声。
又怎么了……
刘连不敢动脖颈,依旧仅用眼珠向下看去。
脚正踩在一滩血水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这滩血上拖拽过,被拉扯成长条的粘稠血痕一直延伸过大厅,没入到起居室的门后。
刘连浑身如铅般僵硬起来,声音抖的问道:“现在……现在往哪边走……?”
别是起居室,拜托别是起居室啊。
“跟着血迹的方向。”
刘连不由自主的出一声哀鸣,向起居室迈开一瘸一拐的步子。
太安静了——
整个世界都太安静了——
刘连除了自己的脚步声,什么也听不见。
这安静刺激着刘连的每一寸皮肤,撕扯着每一丝神经。
穿过大厅一共只用了三分钟吧,但对于刘连简直如同一个小时一样长。
打开门,立刻就能见到梁裕苓熟睡般姿势的躺在沙上,样子很安详。
不过睡觉中的人的胸口不可能会有一个深可见骨的伤口吧。
已经死了。
房间的一角,有什么圆形的东西动了一下,确切的说,滚动了一下。
估计没什么人会用球状的东西装饰房间,而且细看一下,那球体不规则的表面,大面积覆盖的毛和切割的丑陋不堪布满血丝和肉屑的切面。啊,是周然的头把。
身子去哪了呢。谁知道呢,反正对于一个死人来说,也就没什么必要了吧。
“上楼。”
刘连听话的走上楼梯。
“这边。”身后的人指了指何龙的房间。
刘连进入前,一瞥旁边周泽宇的房。
周泽宇卧倒在地,脑骨破碎,好像里面安装了小型炸弹一样,内容物呈放射状溅在地毯上。
一旁郑涵坐在椅子上,身体无力的耷拉着,脚下也积成了一个小血泊。
啊,这不是周然的身体么。
没有头的躯体靠在二楼的护栏边,流出的血跨过护栏,落在的一楼起居室的地面,形成一个小小的赤红瀑布。
——果然呐。
这个家的人已经死光了,全都被身后的恶魔杀死了。
口腔和鼻孔里,充斥着铁味和腥味。
眼睛所到之处,无处不被红色点缀。
在这地狱般的景象里,刘连却意外的平静下来了。
“坐下。”两人走进房间之后,持枪者指着地面说道。
刘连听从命令,坐在在藤椅旁的地面上。
刘连惊讶的现,自己并不是除了凶手以外唯一一个还在喘气的人——藤椅上绑着一个三十多岁的人。藤椅的另一端和另一只椅子背靠背绑在一起,上面坐着陈静。两人两把椅子,被结结实实的捆在一起。就如很多绑架的场景一样,两人的嘴里塞着碎布条,两人都没法开口说话。
现在,让我们把时间倒退几个小时。
六月二十日晚,九点左右。
漫长的一天,杀人之日的晚上,戴着白色手套的梁裕苓烂泥似得软趴在床上,恨不得把整个身子都埋进柔软的棉料里。
不管是谁,凶手应该还潜藏在别墅的什么地方。忐忑不安是当然的,可是实际上,梁裕苓没有这感觉……
没有别人的房间里,梁裕苓咧嘴露出愉悦的笑容——梁裕苓现在心里更多的是名为窃喜的感情。
结婚之后仅一年,周泽宇的态度就一口转变了一百八十度。对于别人来说这奇怪的事情,可对于天天伴在周泽宇身边,身为当事人的她,当然自一开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何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