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发第四天。

上午照旧跟着邢国义奔波,下午他又要开会,被拉回了警局,外勤方面就好交给我一个人。

思前想后,我还是再次回到商业街,我们一定漏掉了什么细节,一定还有什么重要的线索。

重新拾起目光,眼前左边是陈东明死去的酒店,右手边是颜馨梅与林萱木不幸丧生的商城。这一刻,简直就如同电子游戏中的分支选择环节,我的每一个决定都可能会导致完全不同的结果——我有这种预感,这一刻的决定很重要

‘十字锁’和‘消失的三小时’。

我必须选择。(igtikisn)

我在街道上踟蹰少时,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迈开步子,疾走至酒店楼下,推开玻璃转门,进入了十字锁之内。

第一天的调查后,仔细想来,之前认定没有人能从上面下来,或是从四楼直接跳下离开的原因都太不严谨,有必要重新调查了一遍。说干就干,我立刻要来酒店总钥匙串,楼上楼下的搜索起来。

可随后的时间里,调查进行的让人异常消沉。酒店有九层之高,我从四楼直到最上面的九楼以及楼顶,二楼及以下,每一层的十五十六号房间都不放过,一层一层的查看。开始还好,到后来才意识到这是多么大的一个劳动量,体力的消耗实在太大,进行越发缓慢不说。调查起来也是各种费时费力,每进一个房间都得先看下有没有人住,有人的话还得花半天时间沟通解释。结果跑过七层楼的时候我已经身心具疲,在酒店走廊里一躺,也懒得管有没有人经过,一丝肌肉都不想动了。

约莫休息了一刻钟,仔细一想这么干实在有点蠢,我坐起身来。心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果然还是回现场看看,最有可能找到线索的莫过于现场。

于是回到315的房间前,跨过警示线,进屋之后,又是向后一仰,躺在了床上。

…然后又过了一刻钟…

翻床、扯抽屉、扒地毯,再次起身后,一口气重新搜查了一遍房间,屋子里一点地方也没有放过。我甚至把床铺的被芯从被套里扯出。用手比着,抵在棉被上划动,靠着触摸感一寸一寸摸索。看是否能找到什么东西隐藏在里面。行动几都如此,彻底的找了个遍,却并没有发现第一天以外的新线索。

唉……

我走出屋子,打算去隔壁燕宁的屋子再瞧瞧看。转身走了几步,插入钥匙却发现打不开门锁。我皱着眉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是站在316的房间前而不是31。疲惫下脑袋都迷糊了。

我刚想离开,忽然想到什么,还是再次回过头,拿出了316的钥匙,打开了房门。

脚下的占据整个房间的地毯,一半藏在床下,一半露在外面,外露的那侧边缘有两个圆柱形的印记,圆形内地毯毛都压扁了,似乎曾经长时间放过什么东西,但最近被撤掉了。这个早在首次调查当天就发现了,我自然有些在意,但当时用挪开床铺看过,下面什么也没有。

死马权当活马医,我又废了不少力气推开床,地毯再次全部暴露在外,依旧是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地毯很干净,没什么灰尘。不过除去一进屋就见到的两个圆形印记,在挪开床后,又见到了两个,看形状大小,刚刚好是眼前这张床的大小,也就是说最近这张地毯被移动过。我心里一紧,二话不说,扯动地毯的边角,把这地毯真正意义上的翻了个底朝天。

但是几分钟后,什么新线索也没有发现,依旧只是这张又大又重的红地毯。

完全是无头苍蝇一样地毯式的搜查,仔细想来,我根本就是怀着买彩票的侥幸心理,暗暗祈祷能发现点什么东西,现实世界里的调查就是如此笨拙,但这些事总要有人做,笨拙的工作常能带来无比重要的线索——但如今的现状是我连个毛都没看见。我泄气的坐在被我搬得七扭八歪的床边上,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好。

一个被通缉的人为何会突然死在酒店里?

说来,被通缉的人又是怎么混过众多耳目住进酒店的?

当时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现在一想实在奇怪的很,凶器也没有找到,更不用说调查刚开始当天出现的神秘黑衣人……

不行,越想疑点越多,越想脑袋越乱,我甩甩头,颓唐的弯腰耷臂而坐,不禁叹了口气。

浪费了整个下午的时间后,天色已晚,天空变得昏暗起来,屋子的墙壁上已经罩上了黄昏时才会有的蜡黄色。地板上已经映出我的影子。

忽然,我的肌肉猛地绷紧了——在太阳临退去的最后一点光辉下,地毯杂乱参差的毛绒中,闪着星光般的亮点。我瞪圆了双眼,几乎是扑向了地毯,整个人趴在其上,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扒出那点光。那点星光的源头小的可怜,要用两指拈起。把它几欲贴在眼睛上才看清——那是一小块玻璃碎渣。

操,真的中彩票了。

我瞬间想到什么,猛地跳起来冲进了洗手间,我像是刨地一样吧水槽全一口气挖开,最后干脆连通水管都整个拆了下来,终于,在里面找到了我想要的东西。

我迅速赶回警局,警局内,在大群穿着制服的人身旁小跑穿过,在邢国义的房门前推门就进。邢国义正对着手里的一对发愁。抬眼一看见我,被风风火火的气势吓了一跳,扬扬眉毛:“是你啊,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监控录像!我们拷贝过来的监控录像在哪里?!”

“证物保管室。”邢国义带着这不理所当然的么的疑问表情对我说道。

“我得看看酒店的监控录像。”

看得出邢国义有很大的疑问,但不愧是当机立断有真才实干的干警,分得出轻重缓急,立刻毫不犹豫的站起身,走在前头:“跟我来。”

南刑警的办公室门被邢国义推开,邢国义领着我来到了南行记的办公室,里面南刑警双腿伸直了腿搭在桌上,后背深陷在椅子上。满面的颓色,眼皮耷拉着,一副要睡着的无精打采的模样。门开后,南刑警身子没动,只两只眼球转向了我们,他现在其实无比清醒,也就是说他的萎靡都是精神上的,看来那通电话对他打击挺大。

他并没有站起来的打算,依旧是身体已经瘫了似得丝纹不动,这次只有嘴动了:“哟,老邢,干嘛?”

邢国义权当没看见,只说正事:“南哥把资料保管室的钥匙给我,记得是在你那里。”

南刑警没有反应,呆了好几秒。

接着才慢吞吞的收起双脚,打开抽屉翻了一会,丢过来一串钥匙。邢国义颔首示意,没再说什么转身便走了。我们很快拿到了酒店监控室的硬盘,之后我用最快的速度把它接在电脑上,找出了里面的录像。

我不惜花时间重头看了一遍录像,我几乎是一分钟不漏的重新看到案发的早上。

“果然是这样……!”

看着我兴奋的神色,邢国义皱着眉,依旧满脸的不解。

十几分钟后。

阴暗的审讯室里,没有开窗,只一盏似乎只会出现在上世纪八十年代的灯泡掉在天棚上,光线微弱且昏黄,气氛阴沉而缺乏生气,不觉让我紧张。但似乎这紧张感紧我一人有,对面的混蛋看起来却放松的很,十足吊儿郎当的模样,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觉,他的脸上似乎还有这一股淡淡的喜悦?……

总之,他的表情中完全找不到一丁点的惧意,配上他那猥琐的样貌真是让人火大。

审讯室单向镜另一半的邢国义一定在看着我,我咽了口口水,心想差不多该开始了。

一开口,我用冷的连我自己都有点惊讶的口吻问道:“酒店里的保安,跟你其实是熟人对吧?”

双面镜外的众人闻言都是莫地一惊,胡旭日——那被我们叫来的混蛋,更是猛地双眼上翻,在进入审讯室后第一次看向了我。

一瞬间的诧异过后,胡旭日又变回了原本的玩世不恭的模样,嘿嘿一笑说道:“那个保安嘛,他——”

“而且跟你熟的还不止他一人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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