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了市区,街上车辆更是密集,道路也更加拥挤。四辆车在马路上飞驰,不多时便引来了警察,三四辆警车鸣着警笛交换闪耀着红蓝灯也加入到追逐中,又变成互相追逐的混乱场面。
亡命狂徒一般的连续穿过几道街区,众人皆连闯了几个红灯,冲进一个转盘街状的广场,又是红灯。强穿红灯不仅要避开停在前方的诸多车辆,还要躲避横向也就是绿灯方向驶来的车子和行人,交通瞬间陷入混乱,一时间惊骇的尖叫和按死的车笛声一波接着一波。跟在李銮后面的两辆车无视满街的平民,不管不顾的向李銮开着枪,但民车太多,怎么也打不中,倒流了不少无辜市民的血,前一刻还平静穿行的路人,下一刻就被突然冲进市区的黑色车的流弹打的仰倒在地,鲜血直流。警察见状心下大骇,心知不是普通的马路肇事者,用喇叭大声的警告了两声不见住手的迹象,保持距离跟在后面忙呼叫支援。
车子行至转盘三岔路,其中出转盘街的路面坡度放低向下,是个坡度很陡的下坡。李銮正向这条路疾驰,三辆车都开得太快,冲下下坡驶离转盘街的时候都车辆腾空了十多公分后落回地面,汽车弹跳跌宕着冲下坡去。后面孟笛也跟着闯过红灯,闯过前的瞬间有弹指间的犹豫,睥了眼康澹,还是咬紧牙关踩下了油门。
哪知就这瞬间的犹豫,左边开过一辆平民的车来,孟笛慌忙闪避,以厘米之差躲过了那车,然而这一下却冲进了人行道,看热闹的路人瞬间变成灾难在场者,纷纷惊恐逃避,乱冲乱撞的眼看就要撞进路边的店里,孟笛又急忙反向转弯,一下子连续两个急转弯,车子惯性太大,彻底失去控制冲上了下坡路旁边的高台,下一刹那,因这瞬间变化的高度差,横着冲出去霎时腾空大概四五米高的距离。接着车头下向那又斜又陡的下坡路倾冲下去,前护栏比前轮胎先着地,钢铁搓上沥青路,瞬间火花四溅,在车道上咚、咚,好像炮弹弹了两弹,车子不但没停住还在重力的牵引下翻转起来,而且越来越快,剧烈的如陀螺般翻滚下去。
两人只感到身子完全失去控,先是浮空而起,撞到了车顶,又立刻重重的跌回座位。霎时间里,只觉得一会天在脚下,一会地在头顶,连续疯狂的转换了七八次,在车内来回跌撞八九次,最后轰隆一下,终于停下来,康澹头晕目眩的一抬头,只觉得心脏也要从胸口跳出来,接着气管一闷,哇的吐出一口掺杂着黑色的血来。康澹定睛一看,方向盘在头顶,撞的已经一片平整的地方都没有的车顶在身下。倒是孟笛也跟着再上面,跟康澹一点保护没有不一样,他是身上系了安全带,看起来并没有怎么受伤。孟笛连眨几下朦胧了的眼睛,解开安全带,整个人从上面掉下来。
这一掉下来,康澹立刻听到他掉下来时两人身下的车顶,响起像是中空的墙壁被敲到似的有回音的撞击声,两人立刻像是受了惊一样的立刻紧张起来瞪大了眼睛,匆忙一看外面,外面的景色还在不断的向后退,仓惶的向下一看,身下竟然还有一辆车在带着两人前进,原来康澹的车居然滚落到了追着李銮的黑色车的车顶,黑车里的司机目瞪口呆的从下面仰头看着康澹两人,康澹两人僵直了身体目瞪口呆的看着下面的司机。
车的重量自然极大,压垮了黑色车顶的大半,辛亏撞到的是黑色车副驾驶的一侧,下面的司机才安然无恙,副驾驶后后座的人已经被撞烂了头昏迷过去了。
黑车猛地刹车,然而两辆车因为撞击损坏太严重,钢铁参差不齐的断齿卡着断齿,被甩出去的车尖声摩擦着没移动多远在车前窗停下了,倒彻底挡住了黑车,完全开不了了。康澹一跃而下,一拳冲胸口打过去,那人背后顶着座位,力道无法散去拳劲尽吃,一口白沫吐出来,当场立毙。
康澹解决完这边回头一看,孟笛笨手笨脚才爬下来,转身背对着康澹,拔腿便跑。
康澹脚跟蹬地三两下蹿到孟笛身后,对着后腰就是一脚,孟笛翻到在地。康澹拿出手枪,咔嚓一撸枪栓,对着孟笛脑袋旁边三四厘米的地方开了一枪,孟笛慌张的用手臂挡住脸,兀自求饶。康澹不理他,走到路中间,眼看一辆车驶来,纵身一跃,箭一般的撞到车的前窗上,窗子与脚接碰处锵的一声龟裂一片。
完全是不要命的鲁莽行径,康澹的大脑完全是空白的,他没这么干过,也不知道会不会成功,脑袋里只想着——现在需要车,而手枪很难让开车的人停下来。
自杀一样的行动。
冲破车前窗进去,车里的人一脸愕然满脸不解之间被康澹两三下,从还移动的车内轰出去,康澹停下车,扶着车门冷冷看了眼孟笛,感觉全身都要骨折的孟笛目瞪口呆的看到这一切,心想跑也跑不掉,再跑怕也是继续吃苦头,只好忍着痛悻悻的上了驾驶位。康澹在副驾驶坐好,车子随即再次发动,重新上路,孟笛心有余悸的瞄了眼身边的康澹,但紧接着心下一惊,仓皇揉了揉眼睛——他刚才好像看到,康澹胳膊上的伤痕在慢慢的自我恢复。
他揉完再看,却什么也看不到了,孟笛心想怎么可能,肯定是自己撞坏了头脑。摇了摇头,把心思重新放到路面上。
追逐再开,没多久李銮与康澹前后三辆车接连到达火车站。李銮在拥挤的人群前依旧不减速,汽车一口气冲上台阶,本来聚在车站的人们被突如其来的飞车吓得纷纷闪避。然而车站这种地方,拥挤程度不是其他地方能比的,不说摩肩接踵人和人的间隙也只有半米左右。车子一来,后面的人就是跑的够快,前面的人散的不够快也没用。有两人闪躲不及毫无缓冲被撞翻在地上。李銮视若无物,全然不放在眼里,汽车像是越过土丘似的,一个起落从两人身上碾过去。撞碎两层厚厚的落地玻璃,李銮冲进了车站,一口气撞到电扶梯前下了车,又一路粗暴推开上面的人疾奔上去。
最后一辆黑色车里的追兵和康澹随后而至,前面的李銮下了车,副驾驶还跟下来一个人,身穿已经破烂的皮衣和牛仔裤——是卫达。卫达和李銮一同推开拥挤的人群,纵身跨过检票口,向车站深处跑去。眼看无法再乘车追赶,黑车里的两人也停下车,打算跑步追赶上去。可刚下车还没来得及关上车门,只觉得背后突然光芒被挡住,眼前景色一暗,后面康澹的车猛地撞了过来,撞到他后顶到黑色车上,两辆车像压力机的两片一样,把那人挤成肉泥。他随后立刻跳下车,几枪打翻了剩下两人。
正待要追,康澹忽然发现远处围着不少警察、保安一类的人,原来这些人一开始见到李銮不要命的冲进来,实在太突然又难以置信,一时没反应过来,接着心里的惊讶减弱头脑又能再次转动时,康澹又开着警车冲了进来,一副心狠手辣的模样,所有人都被慑住了,想上前却没人敢上前。
“嘁。”
康澹咂了咂舌头,高抬手臂,对着屋顶开了一枪,七八个外厉内荏的脓包立刻弯腰伏倒在地。偌大的车站里,早已被吵闹搞的提起心的人们尖叫喧哗着一哄而散。整个车站里乱作一团。哄散的人群海浪一样撞过来,康澹没法跑快了,半走半跑的不断拨开挡路的没头脑乱冲的人。后面的孟笛发觉康澹不管他了,心里一阵迷茫,有那么一瞬间的喜悦,心想终于不用陪这个疯子封了,然而他未尝又没见到跟着李銮一起逃命的卫达,心里一阵难以释怀,片刻的纠结后,孟笛有些踉跄的跟上了康澹。
卫达看起来像是自愿跟着李銮的,出了什么事?
李銮和卫达两人跑到站台,朝天开了一枪,尚不知外面骚乱的站台里的人没有反应,只有几个人左顾右盼查看枪声是哪来的,还以为是车站里什么器械的声音。李銮不耐烦收起枪,对着身边的行人开火。那人翻到,流出血来,人们终于觉察,显示小声的吵嚷,接着变成骚乱,人群也在惊恐之中争先恐后的逃了,此时一辆火车刚刚要开,李銮迅速跳上火车车头附近的车厢,李銮掏出枪吓跑上面的乘客,车厢里的人喷涌而出,一瞬间踩踏无数。其他车厢的人也不瞎,看到车里车外一片混乱,尽皆逃命而去,李銮则一路往火车头而去。
同时间总算逆人流追上来的康澹拔腿狂奔,刚刚发动的火车速度还没有提升上来,并没有康澹跑的快,他轻松追上火车也是一跳,爬上了火车车厢,接着用枪射穿了窗户,从破窗钻了进去。火车逐渐加速,越来越快,孟笛这才跟上,跟着火车跑了几步,却见火车距离不近反远。康澹回身意外的发现孟笛跟了过来,他面无表情的看了看孟笛,伸出手,抓到了卫达的臂膀,将之拉了上来。
孟笛有些精疲力尽的坐倒在坐位上,摆弄着缠在身上的什么东西,康澹斜了他一眼:“我可没叫你跟这么远。”
孟笛搔搔头:“我也不想……”
“自求多福吧,我是不会保护你的。”
“唔……”
康澹检查了下枪里剩下的子弹,注意到孟笛腰上的东西,蹲下身摸了摸,镇定淡然的说道:“炸弹,高碳纤维制腰带,刀也割不断耐火耐酸,很难磨损,腰带接合处也是三块小型钢扣,要弄下来非常花时间,只有拆开金属壳拆了炸弹才有希望。”康澹边说边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这个绑在孟笛身上的炸弹,指数显示的清楚,还有三十二分爆炸。
看来李銮本来是想偷偷干坏事,那个码头估计有李銮不少不想留下的痕迹,他打算在抓到卫达质问出水的下落后,一口气毁掉那个码头,毁尸灭迹。不过可惜量他也没算到半途会被金乌找到,被人来了个一锅端。
这一听是懂行人,孟笛不禁大喜,忙说:“你、你能拆下来么!?”
康澹站起身咔嚓一声把弹夹重新填装好,转身便走
“没那个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