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你趴在这门前做什么。”
一回头,却是林伏逸赶来了。
“童玲,是童玲啊,她这房间在里面。”
“你的眼睛……?”
林伏逸一看我紧闭着一只眼,眼上鲜血直流,不禁蹙眉。
“没事……没伤到眼球。”
林伏逸有些心有余悸的扭头用下巴指了指背后的方向:“刚刚转过那扇墙的时候,看见卫达躺在地上,样子好像不太妙,刚刚发生了什么?”
“童玲有点崩溃了,袭击了我们,歇斯里地的打了一架逃到这间屋子里了。”
我撸起袖子低头一看,手臂上一排齿痕,都咬进皮肤至少两三毫米,肉眼就能看的咬烂的伤口下面白色的脂肪。钻心的疼更不在话下,我连一点能用来包扎的东西也没有,只好撸回袖子尽量不去碰它。
林伏逸看在眼里,眉头紧皱,他抬头一看,油漆剥落的门牌上能看出写的是员工卧室,把耳朵贴在门上,果然隐约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喘息声。林伏逸后退两步,环视观察一圈周围,思考片刻说道。
“就我这几个小时对工厂的了解情况来看,童玲所在这件屋子应该是被环绕在中间,房间本身空间小,又没有窗户,是间密室,只要不是本人开门的话,应该不会有事的。”
他边说边转头看向我:“让她先待在这吧,我们先快离开,赶快打通逃跑的通道再回来找她也不迟。”
我也没什么更好的主意了,也真的觉得她需要点时间才能冷静下来,点点头。我们转过一个弯,赶快跑回到云彩身边,不管是云彩冰冷的尸体,还是痛的满头冷汗的卫达,都仍一动不动的躺在原地,云彩的脸上的泪已然干了,留下两条泪痕。
虽然有些不敬,但还是不得不翻找她的口袋。我伸手摸向云彩的腰带上的手枪,看着自己伸出手本以为已经碰到枪托了,一抓却发现抓了个空。我蓦地意识到这是只能睁开一只眼睛导致的对距离感和物体定位误差,我又向前够了够才抓到了手枪。
不得不说,我们所有人都格外惊讶这枪还好好的放在云彩身上,再晚上一点,怕要面对的就是持着枪而不是铁锤的童玲了。
然而刚把枪从枪套上拿下来,我突然发现枪上裹着一张纸条,因为强行包裹在凹凸不平的枪身上,纸张已经褶皱的不像样子。小心翼翼的打开那纸条,上面并没有留下什么重要的讯息,只是用夸张和狰狞的字体,写着一行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串字一个比一个小,不像是写字,到更像是涂鸦——疯子的涂鸦。
我厌恶的扔掉纸条,站起身来检查手枪,很好,子弹都上膛了,里面的子弹满满的一颗不少。
手枪远比我想象的重,格外有分量,我用力的握了握手枪,把它好好揣起。
“当——当——当——!”
突然,工厂里响起了钟声。声音响亮无比,震耳欲聋。
因为被切断电源,始终没有被注意的大钟,终于在这一刻一鸣惊人的在工厂响彻。
“又怎么了!?”
钟声振聋发聩,一次之后又来一次,一次之后又是一次,连续三次每一次都要连续响上好几声,没完没了的进行着报时。
“已经报了这么多次怎么还不停。”
钟声扰人心神,没过多久就让人心里震颤,本来多少平静的心又渐渐变得无法安定下来。
林伏逸抓起卫达的胳膊,将他扶起来道:“不要管它,不知道犯人又要耍什么花招,还是之前说的,赶快离开这里才是。”
我们也不再犹豫干脆小跑起来,向着刘俊所在的方向跑去,然而我们越跑,这声音就越响亮。就在我们远远瞧见大叔的尸体堆,快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感觉身在大钟旁边了。
原来,那所谓的钟就在管道不远的位置,根本不需要我们特意去查看,那发声的大物件,就在我们往管道处走的必经之路上。那东西,让林伏逸脸色难看的撇了下嘴,几乎完全是被林伏逸托着单腿跑跑的一个劲叫疼的卫达也静了下来。
那并不是什么大钟,那是一扇巨大的电子屏,钟声就是这屏幕的喇叭发出来的。破旧不堪的电子屏上黑白的画面,沙沙的不时闪烁着对凌晨一点的报时,不断跳动的报时画面转瞬即逝,无法看清。屏幕上布满裂痕,看起来如同巨型的老电视,充斥着破败感。
而屏幕的前方,两个人吊在空中。
绳索勒在脖间,两人以同样的姿势悬吊在空中,那两人,是皮衣和邢国义。
皮衣脸上粘有很多血迹,邢国义那边虽然看起来好很多,脸上比较干净,但胸口的衣襟也被红色染透了。也许邢国义死时经历了更少的痛苦,但不管怎样——
残酷的现实完全没有留下辩驳的余地,一直没找到的邢国义两人,也已然殒命。
大妈拿着手里的扳手,咬牙切齿的砸着管道,很简单的动作在她做起来都好像非常的吃力,管道连接处的铁圈上的螺丝早已被砸的歪扭,她用力用力把最后一个手指粗的螺丝扳下来之后,使出吃奶的力气一推管道,螺丝下面的固定铁圈自然的脱落,千斤重的又粗又长的钢铁管道边发出隆隆的声音边坠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