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平,我问你,你将来想不想也像爹娘一样过这种日子。”杨父继续问道。
“不想。”杨平用轻如蚊蝇般的声音回答。
“那你将来想干什么?”
“我,我想读识字,将来考功名,当大官!”说到读识字,杨平不自觉的将头抬了起来,声音也变得洪亮。
“就你这么整天疯来疯去的,还能考功名?”杨母收拾好了点心,也搬了张凳子坐在了杨父边上。
面对父母俩的“审问”,杨平压力陡增,刚抬起的脑袋又低了下去。
“刚刚你不在的时候,我和你娘商量了一下,”杨父拍了拍杨母的腿,示意她不要再插话,“我和你娘的意思呢,现在你也不小了,玩也该玩够了,既然你自己也愿意读,我们就打算把你送到城里去,让你去跟着城里的先生读。爹娘打听过了,城里有先生收工读的弟子,还可以包吃包住,每个旬月可以回家住一天,这样一来,有吃有住还有念,爹娘也可以放心。”
“什么?每个旬月才能回家一天!”起初听说可以进城读的杨平心中勾起了惊喜,可是等到父亲的言语说完,原本的惊喜也变成了惊吓。
“其实我们也不舍得,可是你只有进城读才能有出息呀,爹娘没用,出不起大钱,所以只能想办法让你工读,这么一来,就只能旬月才能回一趟家了……”杨母虽然嘴上激烈,但对杨平的疼爱却是丝毫不减,说着说着,眼角就淌下泪来。
“男子汉大丈夫,少回家几趟有什么干系。”见到杨平犹豫,杨父反而严厉起来,“刚刚问过你读,你自己也说喜欢,所以这不仅仅是你喜不喜欢的事情,也是我们做爹娘的对你的期望!”
杨平从未见过父亲像今天这般不近人情,也从未想象过父亲可以这般的不近人情,可是将要聚少离多的事实却让他忽视了父亲的眼里带给他的压力,杨平百思不得其解,甚至开始抵触读的决定,咬咬牙,一言未发,扭过头直接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杨母望着杨平消瘦的背影,不舍地连连叹气。
而杨父则神情坚毅,望着杨平的背影,补充了一句:“这事就这么定了,明天一早,爹就送你进城。”
瘦小的身影顿了顿。杨平极力想要鼓起勇气哭着说一声“我不去”,可他最终还是忍住了情绪,默默地躲进了自己的房间。
次日一早,听说杨平马上就要进城读,杨磊、李旭、李雨还有其他平日里一起玩耍的小伙伴都赶来杨平家为杨平送行。小孩子们有说有笑,憧憬着杨平在城里的丰富生活,然后不断告诫杨平在外面交了新朋友可不能忘了自己。
“好了小平,”杨母来到杨平的房间通知杨平,“你爹借马去了,赶紧收拾好准备走了。”
真到了要分别的时候,原本说说笑笑情绪高涨的小伙伴们突然沉静下来,默默地注视着杨平将行囊背在身上,满眼的不舍。
杨平看着小伙伴的样子,也是满心留恋,扭扭捏捏地想要在离开的时候和每一位小伙伴拥抱惜别,可是男孩子的心理却让他没好意思做出这种举动,但他还是故意放慢了自己的行动,希望可以因此让自己和小伙伴们多呆一会儿,让自己在家多呆一会儿。
可惜家门外,借好马的杨父的催促声已然响起。
“小平,快一点,我们要出发了。”
杨平无可奈何,只能迈开脚步向外走去。而一众小伙伴们,也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后头,慢慢地走到门口。
门口的院子里,杨父正站在一匹高大健硕的白色骏马旁边,踮起脚奋力地将一些稍重的行礼放上马背。
“这马怎么这么奇怪!”杨平望了一眼白色骏马,惊奇喊道,“它的头上怎么有角!”
“独角马!”杨平惊讶地发出叫声,然后望向父亲求证,又扭头看着身旁的小伙伴,想告诉他们自己发现的咄咄怪事。
可是就这么一瞬间,杨父杨母,以及身旁的小伙伴,甚至当前所站的小院,都在杨平的眼里开始扭曲、模糊,即使是初升的太阳带来的一片光明,也以杨平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得昏暗。
最后,眼前的所有一切,竟完全变成了束手呆立的野人族群以及已到近前的靓丽身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