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早有预谋
吕莲蓬说完,温柔地看了身旁扶风一眼,继续说道:“次日一早,我会拿着自己的脸盆先行洗漱,待我洗漱完毕,回到自己的房间,就会拿起扶风的莲蓬洗脸盆打好水,端来给扶风洗漱,十几年皆是如此。但是二十五天前的早上,我洗漱完毕,准备回来拿此盆打水时,便发现里面装满了红色珍珠。”
李莲花眼神微微一眯说道,“此事若是有人故意为之,那么唯一的空隙,便是兄长外出洗漱的时候。”
“是的,”吕莲蓬点点头,“我试过多次,莲蓬聚宝盆只有在没有人的时候,才会装满红色珍珠,我曾悄悄蹲守在一边,想要看清楚莲蓬聚宝盆到底是如何生财的,但是没有一次成功了。”
“没有一次成功了?此话怎讲?”方多病问道。
“就是每一次,我提前蹲守在角落,想要查看莲蓬聚宝盆生满红珍珠的过程时,我就会莫名在另一个地方醒来,而且还带着伤。”吕莲蓬说道。
“什么?!”李莲花三人面面相觑,无不震惊。
雪月心看向一旁的扶风,只见扶风认真点头,说道,“莲蓬说的是真的。他蹲守的这几次,我也是等他很久不来,便出门找他,便见他负伤昏睡在平日里并不会去的地方,而且每一次,都是他自己拿起东西,敲晕自己导致的负伤,事后又一无所知。几次下来,无一例外,我便不让他再去蹲守了。”
“自己敲晕自己而不自知?”方多病惊得差点掉了下巴,“这种情况,还真是闻所未闻。”
雪月心忍不住想起了皇宫里的宋嬷嬷,以及被藏在雪月山庄的龚氏,她们也有被控制失去意识与记忆的经历。想到这里,雪月心看向李莲花,见李莲花向自己微微眯了一下眼睛,是在提醒自己稍安勿躁。
“给兄长及夫人出主意的那名女子,后来可曾再出现过?”李莲花问道。
扶风与吕莲蓬一同摇摇头,“没有。”
李莲花微微皱眉,雪月心也陷入沉思。这浮生阁的女子,到底是什么意思?之前怂恿龚氏建造无心院,用无心楼害死九百名女子性命,是为了动摇大熙国本。
那此次,不远千里来到这偏远的玉饶镇,将扶风的洗脸盆变成莲蓬聚宝盆,也绝对不可能是出于对扶风姐妹们可怜遭遇的同情,只怕倚翠楼老鸨也是受了这浮生阁女子的点播,才这么爽快答应吕莲蓬,在短短的二十六天时间里,赎回了二十五名姑娘,甚至还大方放走了自己的摇钱树花魁扶风。
“虽然,这名女子没有再出现过,”突然,吕莲蓬说道,“但是有一件事很奇怪。”
“什么事?”方多病催促道。
吕莲蓬看向三人,“就是招进吕府的护卫中,有几个对我特别尊敬,是真的在用心保护我的安全,而非为了钱财。”
扶风一脸疑惑地看着吕莲蓬,显然这话之前吕莲蓬并未跟他说过。
吕莲蓬轻轻拍了一下扶风地手,示意扶风安心,继续道,“莲蓬聚宝盆的事情被传出去后,我遇到过几次行刺,命悬一刻之时,就是这几位护卫不惜自己生命为代价救了我。刚开始,我也以为他们是想要更多的钱财,但是当我给他们钱的时候,他们要么拒绝,要么没有任何波澜地拿着离开,一如既往地如此待我。可能是我一直在倚翠楼,见惯了利益与欲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终归是我这个人一无是处,实在想不通,会有谁如此豁出性命也要救我。”
方多病听后,看向吕莲蓬的表情微微一怔,像是想到了什么。
而吕莲蓬身边的扶风已经双眼含泪,看向吕莲蓬问道,“这些事情,你怎么都没有告诉过我?”
吕莲蓬紧了紧扶风的手,“你已经够辛苦了,我总不能还让你操心。再说,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你就别多想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与倚翠楼妈妈的三日之期,今日已经过了半日,今早莲蓬聚宝盆就生出了寥寥五颗红珍珠,扣除欢娱店的费用,只换了五十两黄金回来。目前我们就算是把这宅子卖了,也拿不出这么多钱,这剩下两日半的时间,我们要如何凑够这赎金啊?”
扶风的身子微微一晃,“于我而言,今生能正大光明嫁与你,哪怕只有四日时间,我也十得偿所愿,只是可怜了二十四位妹妹,她们不该再跟我一样,回到那肮脏不堪的泥潭里。”
“不,我也绝不会让你再回到那里去。”一旁的吕莲蓬严词道,尽管隔着面具,那种坚毅也能让人感受得到。
“兄长先莫急,”李莲花闻声说道,“若是我猜的不错,这名浮生阁女子,应该也见了倚翠楼的妈妈,莲蓬聚宝盆一事应该是早有预谋。”
扶风微微咬了下嘴唇,她不是没有想到,只是在自由面前,她愿意豪赌,选择了熟视无睹,义无反顾。
“若真是这样,”雪月心见扶风如此,终归不忍心,“我们只要在剩下两日半的时间里,证明这是倚翠楼妈妈故意给设的圈套,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支付这两万两黄金,让夫人与众姐妹获得自由了?”
扶风与吕莲蓬听闻眼神中闪过一抹明亮,随即又暗淡下来。
“道理是如此,但是谈何容易。”吕莲蓬叹息道,“事到如今,我连莲蓬聚宝盆为何会生出红色珍珠都没弄明白,外人皆以为我真的得了聚宝盆,对我吕府虎视眈眈,本来想给扶风及二十四位妹妹一个安稳的家,但现在却是连每日的生存安全都提心吊胆。”
“兄长身上可还有红色珍珠?可否给我们看看?”李莲花问道。
“没有,”吕莲蓬摇摇头,“因为姐妹们的赎金都必须是现银,所以我拿到红色珍珠的第一时间就会去折现。好在红色珍珠足够罕见,玉娆镇有地下交易市场,欢娱店,我每次都是在那里进行交易,非常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