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臭棋篓子 (第2/3页)
“这一定是梦!”他肯定道。
如果说之前在山崖边见到的紫气大龙是梦,可梦既然醒了,那为什么这片星空的星辰还存在?
他记得自己是最晚回屋的,而且在回屋之前,是因为夜空的星辰正在逐渐消失。哪会如现在这般依旧璀璨。
可如果说现在这个是梦境的话,那之前他见到的紫气大龙是真实的还是梦境呢?
孙骆涯感觉自己的思绪有些乱。
他重新回到院子里,在小板凳上坐下。
不管如今是梦境也好,亦或是真实的也罢,他现在什么也不去想,就当是老天爷白白赐给他一次夜观星空的机会。
尔后,孙骆涯就一直这样观看着头顶的那片星空,他也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只是每当他想要用心去记忆这片星空的时候,他发现自己不论如何去记忆,星空中的那些星辰仿佛会突然从他记忆中消失一般,让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
可孙骆涯他也没有就此放弃,因为他发现自己头顶的这片星空不会消失,就好像自己当前所处在的这个世界,是没有白昼的,月亮与星辰永远不会消失,所以他有很长的时间可以去记忆这片星空。
每当他的记忆中消失了许多星辰,他就又会重新将这些少掉的星辰加入记忆中,如此反复,一直到他的耳边响起了一道清脆的硬物触碰硬物的响声。
孙骆涯警惕地从星空中收回视线,体内的武夫真气也在此时被他强行提起,蓄势待发。
院子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身穿白净道袍的年轻道士。这名道士的眉宇之间,留有一颗米粒大小的枣红印记。身上穿着的那件白袍,在背心处,绘有着一张阴阳鱼交汇图。
如果说孙骆涯是男子女相的俊美公子哥,那这位年轻的白袍道士,便是一位长相俊秀的出尘散人。他那乌黑的长发尚未盘结成牛鼻,就如某些女子一般,在长发的末端由一条白巾扎束,倒是避免了长发胡乱披散的情况出现。
这名年纪约莫与孙骆涯相仿的白袍道士,正坐在一只石墩上,而在他的身前,则摆放着一张石桌。
孙骆涯不记得院子里有石桌和石墩,更不记得有这名年轻的白袍道士。
只不过种种诡异的现象让孙骆涯明白,这一切之所以会发生,或许就与这名正端坐在石墩上,一脸认真地面朝石桌上的那张棋盘的白袍道士有关。
相貌俊秀、气质出尘的白袍道士,一手轻捻白子,一手轻提捻子那只手的衣袖,迟迟未曾落子,似乎是在考虑这一子应该落在哪里。
孙骆涯见他没有暴起杀人的意图,虽然心中依然是警惕万分,但是转念一想,如果这一切都是面前这位白袍道士所造成的,那他反不反抗岂不一样?
就好像人活在世间,老天要下雨,人就得逆来顺受,要么淋雨,要么想办法躲雨。
当弱者在面对自己毫无还手之力的强者时,除了逆来顺受之后被欺凌,还有就是反抗之后被欺凌。但往往都是逆来顺受者,有着更多的选择。而那些试图反抗的,则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
孙骆涯想通之后,便有些释然。
他松掉了那口不太真实的武夫真气,然后从小板凳上站起身,缓步走了过去。
走进之后,孙骆涯才发现白袍道士正在专注的棋盘上,并无一子。
可既然如此,那为什么白袍道士会难于落子呢?
孙骆涯费解地站在一旁。
在他的印象中,自己那位比大唐绝大多数国手的棋艺都要精湛许多的小姨,在与昔年有着兵圣一称的贾爷爷对弈时,都没有在开局的定式上思考那么久。
一般而言,不论是他的小姨先行落子,或是兵圣爷爷先行落子,她们都会毫不犹豫地落子在小尖。俗话说“小尖无恶手”,第一子落在小尖是很稳妥且坚实的走法。
当然,除了落子小尖之外,还有常见的占角落子,如:星位、小目、三三等。
不过落子三三对于棋手把握棋局走势的时机极为重要。一旦点活了三三,己方虽然得到了一定的实地,可敌方也获得了一定的外势,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边角三三很少有人第一时间去抢占。相比较于步调较小的尖,不论是国手亦或是市井棋手,则更倾向于后者。
孙骆涯虽然没有像绝大多数棋手那样专注于棋道,但是围棋的基本定式,他在还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被自己的小姨给强行恶补了一通。虽说小姨李玉婵在他的耳边千叮咛万嘱咐,说他的棋道天赋堪比下棋半辈子的老国手,若是专注于棋道,说不定将来有一天能够将那位被人间国手尊称为“棋圣”的老人给打败。
可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孙骆涯的心思从来就不在棋道这一方面,他能活到现在,心中唯一的心愿就是替自己的娘亲报仇,他要手刃仇人。
“啪嗒。”
清脆而又悦耳的落子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