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昊无极大喝着,抱起宪先神,眼角竟流下一滴泪水。
陶道明跪倒在那里:“天首,是陶某对不起您,对不起儒门。牧前辈也让陶某向您致歉,若非因为我们,地尊前辈绝不会这般陨落,若是您要责怪,陶某愿意担下所有责任。”
昊无极忍住悲痛,紧紧的抱住宪先神的尸体,望向陶道明:“谁是凶手?”
陶道明道:“老雪山,血龙!”
“原来是他!”昊无极神情一冷,脸上充满杀气,“你们知道吗,宪先神与我并称天地已经多久了?”
陶道明与孔太极尽皆沉默。
昊无极自语道:“整整一万一千五百八十二年了,记得当时还是我亲自给他册封的,他跪在我的面前,宣誓此生与我并肩,效忠儒门,弘扬儒道,正心不改。”
“我知道他的性格很偏激,很不讨人喜欢,这些年也做过很多错事,但他从未背弃过昔日的誓言,他是我最好的左右手,最亲的朋友、兄弟!”
“天首……”感觉到昊无极的情绪波动的有些大,孔太极不禁有些担忧。
“不要担心,本座没事!本座很好!本座从来没有这么好过!”昊无极大声的说着,眼神之中的冰冷越发浓郁,“老雪山是吧,血龙是吧,孔太极你先将地尊的尸体放置好,不要急着下葬,本座去去就回。”
孔太极神情一变:“天首您要去哪里?”
“哪里?自然是老雪山!”昊无极冷冷一喝,“血龙敢杀我兄弟,本座便将老雪山夷为平地,以他人头祭奠宪先神在天之灵!”
说完这话之后,他当即破开空间,不知踪影。
“天首!”孔太极大急,却也拦不住昊无极。
陶道明在旁一叹:“天首前辈与地尊前辈相交万载,感情之深绝非我等可以想象,如今的他谁也劝阻不了,让他去吧,以天首的实力,纵然面对整个问鼎会,也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唉。”孔太极长叹一声,“五纲凋零,先是夏师姐殒命,然后云君叛逆,现在地尊又陨落,儒门上下全系天首一身,我们不能再失去他了。”
说到这里,他心中忽然一动,冒出一个念头,“值此时刻,是不是可以考虑放出被囚于龙渊的那位,虽然他当初犯下大错,但……”
“孔兄!”陶道明叫道。
孔太极按耐下心中的念头,望向陶道明:“陶先生你也不必自责,地尊之死乃是老雪山、问鼎会的责任,与你以及牧皇无关,我儒门皆是明理之人,不会怪罪于你们,你们也不要怪罪自己。”
“多谢孔兄体谅,陶某虽是看惯生死,但每一次看到身边的同道倒下,心中亦是不禁伤感,天下纷争永远难以止息,卫道亦难停息,但我辈同道却是一个个逝去,让人看不到希望。”陶道明身影有些萧瑟。
孔太极走到他的身边:“陶先生的心情我能理解,但大道漫漫,公理自在人心,我辈之人便是天下楷模,不可轻言放弃,无论前方是什么,我们都要充满希望,脚踏大道,直指彼岸。”
“人生自古谁无死,多少人贪生怕死,最后终究躲不过阎王索命。我辈不畏生死,只求活得坦率,心中无垢。”
“圣人有言:生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
孔太极凛然的望着远方天空,眼神平静无波,只因他之内心没有一丝恐惧,没有一件亏心之时,所以他坦然无畏。
望着他,陶道明忽然想起牧均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有真道德,必生真胆量,凡怕天怕地怕人怕鬼者,必是心中有鬼,必是品行不端!”
据牧均所言,这是一个叫宣永光的人说的,放在此情此景此人,却是正合适不过。
心中有着可坚持的道与德,无论前方遇到什么,我辈自是坦然无畏,因为我们没有做任何有违自己本心之事,这就是我们勇气与力量的源泉。
一个人若是做了亏心事,纵然他力量再强,权势再高,拥有再多的财富,他的内心依旧不会平静,他晚上依旧会睡不着觉,因为无论他再怎么伪装,扭曲历史,也骗不了自己。
若是活成这样,拥有的再多又有何用?
只有凡夫俗子才会求功名利禄,屹立在顶峰的人,胸中装的从来不会是自己,而是整个世界,他们的敌对从来都只会是理论不同,而不是个人私利。
这便是凡人与伟人的差别,弱者与强者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