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平静地过了几天,培训班时间过半,大家都争分夺秒地听课学习。
在紧张的学习期间,沈卓发现自己仍然被针对——之前只是自行车被放了气,这次是直接被扎破了轮胎。
他看着车胎上的口子,眉头皱了起来。
现在正是放学的时候,人来人往的,车棚里也有人来骑车走,见他先来的却没跟以往一样急着走,都有些奇怪地看看。
也有人很快看出了他自行车的问题,一个女学员开口:“沈卓,你车坏了?”
沈卓顿了会儿,突然抬起眼睛,把车棚几人的神色都看了一遍,只见他们有好奇的,有幸灾乐祸的,也有推了车就走的。
一时竟分辨不出始作俑者是否在这里。
见那女学员还在等着他回答,他应了句:“车胎被扎了。”
那女学员惊讶地“啊”了声,然后为他忿忿不平道:“谁这么坏啊?干这种缺德事!”
又关心地说:“你赶紧推去修车铺看看吧,修好了早点回家。嗯,你身上带钱了吗?要是没有的话……”
“带了。”沈卓打断道,又朝她淡淡一点头:“谢谢你。”
然后他就推着车走出了车棚。
因为车胎坏了,他走不快,敏锐的听力让他听到了后面的对话——
“林秀婉,自作多情了吧?人家才不要你帮助呢。”
“关你什么事,肖添宝!”
“……”
沈卓直接推着车来到了镇上的自行车修理处。这里他已经不陌生了,第一次载叶欣来的时候修过刹车,不久前又来打过两次气。好在修车师傅是住在镇上的,天天都在,关门也迟。
他来了几次,修车师傅也认得他了,过来看了看,道:“破了一道口子,好在不大,我给你补上。”
沈卓点头:“好,麻烦师傅了。”
打气不要钱,花点时间而已,现在补胎却是要钱了。幸好之前叶欣让他带了几块钱在身上备用,不然今天只能干着急。
她真是细心,把他没想到的都想到了。
修车师傅熟练地撑起车,把整个车胎卸下来,开始清洗破损处,为补胎做准备。
沈卓就站在一边等。
虽然师傅技术娴熟、动作利落,但修理下来还是需要一些时间。随着时间慢慢过去,天色一点点暗下来,沈卓的眉头也渐渐皱紧,心中隐隐焦虑。
冬天本来就天黑得快,五点放学已经是太阳下山时分,平时他一路快骑回到家,差不多就天黑了。
天黑了不怕,他怕叶欣等急了。
终于师傅补好了,重新上好胎,打好了气,“行了小伙子,下次小心点,别被人使坏了。”这口子一看就是有人故意拿刀子划的,师傅见多了,也是心里门儿清。
沈卓付了钱,礼貌道谢:“谢谢您。”
师傅摆摆手:“快回去吧,天黑了当心路上,也怪冷的——我也该关门咯。”
沈卓骑上车,一路往家赶。
……
叶欣跟往常一样生火做饭,饭都煮好了,还没见沈卓回来,不禁有点奇怪。
“难道被留堂了?不至于吧……”
她喃喃自语一句,到院门口张望了下,没见到人影,又回到灶房,先把菜切了。
平时她都是等沈卓回来切菜炒菜的。倒不是她偷懒,而是天气冷,提前炒了万一沈卓还没回来,菜凉了就不好吃了,索性就等他回来再炒。反正他炒的菜更好吃。
切完菜,还没听到动静,叶欣眉头就皱起来了。
天已经黑透了,她心中开始担忧起来。
按沈卓的性格,不会临时去做别的事情不回家的,肯定是被什么不可抗力耽搁了——只希望不要是太坏的事情。
她把菜放着,点了煤油灯出去,打开院门朝外张望,只见一片黑漆漆的。
冷风吹过,树叶哗哗响,寒意逼人。
叶欣眉头皱得更紧了,正要举灯往下去找找,就听到了熟悉的自行车声,然后一道明亮的光线划破了黑暗,笔直地照射上来。
——终于回来了?!
叶欣张大眼睛看去,果然是沈卓。
他头上戴着帽子,身上挎着布包,左手拿着手电筒,右手把着车头,黑夜冷风中推着车上坡。
悬着的一颗心猛地放下,她忍不住喊了一声:“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一边说一边朝他走去。
沈卓听见她的声音,抬头一看,就见她举着煤油灯朝自己走来,黑暗中她身影格外单薄,脸庞上一片担忧,声音里则是又着急、又生气,还带点儿委屈似的。
他心中顿时一软。
一路紧赶慢赶,就是为了快点回家见到她。见到了,才感觉踏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