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另一面,距离市中心几十里之外的村庄,道路曲折蜿蜒的,一派年久失修的样子,一半是土路一半是公路,坑坑洼洼,车子处于不间断的颠簸状态。
车上的女人止不住失控的情绪,抽噎着呜呜地开始哭了起来,满车人的情绪气氛被一度引入低沉。
“你们也听到了,医院的大夫都说,果果这次昏迷的原因竟然找不到任何科学的说法,罕见的疾病连他们都是第一次遇到,这可怎么办啊?”女人边哭边说。
“阿姨,您不要担心,我们现在去拜访的黄一飞大师的工作室,他是我们公司的一名顾问,他绝非凡夫俗子,他是研究阴阳五行八卦的集大成者啊!这一点我们那么多同事都是有目共睹的,这一次,相信牛油果一定可以被他救过来的。”同事小捷扶着牛油果母亲的胳膊,轻声细语地安慰着。
“是啊,阿姨,果果同事说的很有道理,既然医院的脑部核磁共振拍出的影像看不出什么异常,全身检查显示一切正常,那对于这种特殊的现象,我们当然要用特殊的方式去解决。”猪猪在一旁也硬撑淡定从容的模样,她知道阿姨有多么担心闺蜜的安危。
牛油果从小到大就是父母眼中的掌上明珠,生下她后,母亲专门辞职,在家负责女儿的生活起居。多年如一日,细心呵护,耐心教育,陪伴她从呀呀学语到出落长成二十几岁的大姑娘。
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美好,谁知自己这一趟愉悦的旅行之后,回来却得知女儿在下班回家的路上突然晕厥在马路上,躺在医院二十几个小时愣是没苏醒,这换做哪位爱子心切的母亲都是心疼万分。
“我就纳闷了,看病不是要去医院吗?这你们公司的顾问一个学者能看什么病?”一边开车一边发牢骚的人是少泽,他也是心急又无奈,尽管牛油果最近和他闹别扭,电话拉黑,微信删除,大概有一个月的时间不和他联系。
然而,当听到这件事,少泽仍然二话没说就开车赶往医院看望牛油果,十分担心她的安危,他是打心眼里是喜欢牛油果的,只是表达方式总是不得人欢心。
小捷一脸无奈地笑笑说,“不是去医院,是去看阴阳大师!我知道不是所有人都相信那种法术,但我也是好心想救果果,总之,一会无论你看见什么都不要乱说话,要是冲撞了灵异的怪东西,那适得其反、得不偿失了。”
“好好好,我一定不说话,就是把我当哑巴卖了我也不说,谁不想救活牛油果啊,只能试一试了,但是我丑话摆在前面,大家都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了,谁都不是迷信大盲,假如让我识破这个什么黄一飞是个江湖骗子,非但没救好牛油果,反倒让牛油果更严重,我非收拾他一顿……”
话音还未落,猪猪就满脸不悦,“呸呸呸,我说你,什么没救好什么更严重啊,果果说了你多少次,你不记得你们是因为什么原因才总吵架的吗,没事就闭上你的乌鸦嘴吧,成吗!”
母亲笑笑不语,父亲坐在后面却一脸庄重虔诚,也无心搭理那些乱七八糟的争吵了,他们只希望自己的女儿赶紧醒过来。
随着车的摆动摇晃着身体,大家仿佛都在默默祷告。小捷突然向前一指说,“看,到了,就是那座村庄。”
汽车爬坡拐上一条小公路,在高高的草场和树木的缝隙里远远地出现了一座普通的小村庄,孤零零的部落地址。
正值仲夏,车窗外树木丛生,原野上错落着几处浓郁的绿色,远远望去,感觉那座小村庄散发着勃勃生机的。尽管车里的空调开的温度有点低,车内阴气阵阵。
“这村庄规划的好差,就像迷宫一样,东一耙子西一扫帚,胡同时窄时宽。”坐在副驾驶的牛油果的爸爸说着,声音在颠簸中一轻一重。
在小捷的指引下,经过多个复杂的转弯之后,途经败落的房屋,断壁残垣之后,七折八拐,终于看到一间半新不旧普通的房子。
房子门口站着一位风烛残年的老太太,拄着拐棍立在门前,衣衫褴褛,用诡异的眼神漠然地看着我们,白发银丝在风里飘荡。沉思了一会,又颤颤巍巍地蹒跚走开了。
车就在大门附近停下了,“慢点慢点,等一下,慢一点慢一点,小心哦。”猪猪和小捷在车内小心翼翼地抬起牛油果的胳膊和腿,母亲则在旁边用手扶住牛油果上半身,防止父亲背起女儿的时候磕碰到头部和颈部。
房子的门突然开了,一名中年男子站在门口带着职业性的微笑,挥动着手臂,一个劲地嘱咐着,别急,小心病人。
“黄老师您好,这对夫妇是牛油果的父母,这个姑娘是她多年的闺蜜好朋友,这个男孩子是她的男朋友。”小捷对着黄一飞说道。
“嗯嗯,你们好,我是黄一飞,工作室简陋请见谅,哎,对对,让小牛平躺在这里就可以了,你们坐过去吧。”
一阵寒暄过后,几个人被那对夫妇请进室内,一番推让之后分别找了位置纷纷坐下。
黄一飞看到昏迷不醒的牛油果丝毫不着急,反而是一脸的淡然,连病症都不询问,而是慢悠悠地开始讲故事。
“刚才走的那位老太太年轻的时候是一名灵媒,经常奔波于阴间与阳间多个空间太久,长期帮周围邻里看相算命破灵异之事,或是帮助阴间鬼差做做小差事,难免浑身沾染的阴气过重,身体每况愈下,近两年更是双腿失去走路的能力,后来我帮她找到发生问题的根由,一一打点解决了之后,她拄着拐就能和正常人一样行走了,我说了这么多,不是为了宣传那些所谓的迷信,只是想告诉你们,这个世界绝对不止你们眼前看到的世界,除了人间,还有很多难以预测的空间…….”
“嗯,我们来到这里,就一定选择相信您。黄老师在公司帮那么多同事都解决了棘手的难题,我比谁都清楚,刚刚已经跟大家讲过您的事迹了。黄老师,这次我们真的被难住了,实不相瞒,牛油果在医院被医师怎么救都唤不醒,您看这可怎么办啊?
这时,黄一飞收敛了他的平和,挺直身体,神情愕然一变,化作了严肃而傲重的模样,脸上夹杂了一些威严和神秘。
“你们做父母的两位,是否知道她身弱七杀,有很强势的纯阴八字?”
两个人听到这番奇怪的问话后,互相看着对方,摇了摇头。
黄一飞接着说,牛油果八字纯阴,在多道卦象里,她的命格占了最易招魂的一种。”
“啊?最易招魂?”少泽在一旁不禁长大了嘴巴。
“我第一天进了那间公司,就特意找过她单独聊这件事。我看得出,她近期印堂发黑目光无神,实话讲,她已经被一个男鬼缠上了,我已经善意警告,而她并未当回事认真对待,喏,所以今天才搞成这样。”
“她知道?莫非是……”猪猪一听到黄一飞提到了男鬼缠身,立马想到了牛油果前两天和自己去见死去初恋以及红绳玉石的匪夷所思之事,那时候居然一度以为她精神分裂,难不成这些话都是真的?
“她知道什么?猪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没和阿姨说清楚啊?”
“是,前两天她说她去见她的初恋男友吴俊翼,不过他已经去世好几年了,她跟我说了这些我以为她在戏弄我,都是在开玩笑,没想到……”
“这件事我怎么都不知道啊?你们究竟都瞒着我干了些什么啊?”
猪猪很愧疚地低下了头,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当初自己如果相信牛油果,能第一时间发现问题,找人来帮忙解决,就不会造成后续这些难以控制的局面了。
“好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别追问了,救人要紧。”黄一飞低沉地开解着。
“是啊是啊,救女儿要紧,救我们的女儿是当下最重要的一件事。”牛油果的父亲在一旁拍了拍妻子的肩膀。
这时,黄一飞示意大家安静,让所有人全部起身,按照指定的次序一个个坐好,然后自己脱掉鞋子上了床,盘好双腿,双手手心朝上叠放打坐。
在他的一旁,有一只小桌上点了一只香。在静寂无声的屋子里,大家气都不敢出,任由香气冉冉升腾着。黄一飞气宇轩昂地盯着一尊佛像,置其他人于空气的存在,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几分钟之后,他的脸慢慢放松下来,身体也自然垂放,显得慵懒而困倦。
突然黄一飞的身体陡然一震,好像一件衣服被撑在衣架上一般硬挺起来,身体坐得绷直,全身骤然收紧,把大家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