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钰的目的很明显,想要收白胜为己用。
吏部,关乎着朝臣们的升迁和任职,是个积重要的职位。
偏偏白胜觉着九王没前景,推推挡挡的只做不明白,并不乐意就此投效他。但对方深夜而来,自知以他九皇子的威严不足以令他臣服,便拿人命官司暗暗威胁,令人很是头疼。
他见刘钰一脸志在必得的模样,又瞧了眼其手边的官员名单,正色道:“拙荆是经常进东宫向太子妃请安,与那两位嬷嬷亦有些往来,但她们的死,与我白府是无关的。”
“是,无关。”刘钰含笑着继续:“但若真的无关,贵夫人何以既送宅子又送金银珠宝?难道这其中,就没什么告不得人之事?”
白胜皱眉,心生恼怒,侯府不是已经替妻子善后了吗,怎么还是被查出来了?
到了现在,白胜也不敢小觑眼前这位无职无权的九王了,严肃道:“王爷,这实乃下官府邸私事。”
刘钰便笑吟吟的追问:“哦?是何私事?”
白胜为难了,他并不愿将自家妻女的事情渲染开来。
刘钰却了然道:“不就是贵夫人买通那两嬷嬷私自暗害令嫒吗?”
白胜大为吃惊,“王爷怎知?”
门外的白静好亦悄悄握紧双拳,她揪着心,不知九王到底要做什么。这语气,莫不是来替她讨公道的?
答案显然不可能。
却又期待起父亲的回应,她仔细竖着双耳。
刘钰直白的应话:“本王看见了。”
白胜面色怪异,片刻才道:“那王爷自当清楚,这只是下官家事,与朝堂之事无关,和皇后娘娘的中蛊之事更是无关。”
“呵,白尚难道不明白宫中无私事的道理?事情既发生在宫闱之内,用的又是宫里面的人,怎还可能只是简单的家事?本王若要认作有关,说成是贵夫人受皇贵妃指使,买通东宫嬷嬷以邪术加害皇后,事后贵夫人再安排令嫒杀人灭口,是不是也说得通?”
白胜再次作揖,腰弯得极低,惶恐道:“下官对陛下一片忠心,万不可能掺和进后.宫之事,更不会指使妻女去害皇后,还请王爷明察。”
“宫里断案,最不需要的就是明察。”
白胜脸色铁青,这么堂而皇之的威胁,过分了吧?
刘钰见他如此,拿着名单走到他身边,再言道:“何况,你若单纯忠心陛下,又何必掺和党派之争?白尚,你对六王爷的忠心,本王可清楚得很。”
这个时候,白胜又不能反过来质问九王,问他为何明明与六王一派,现在却如此为难六王的人。
傻子都看得出来,九王和六王不是一条心了。
他终于伸出手,战战兢兢的从对方手中接过了那份官员名单,小声道:“王爷既有吩咐,那下官尽力而为。但这些人陛下愿不愿用,下官委实做不了主,若事情不能如王爷之意,还请王爷见谅。”
刘钰要的就是他这个态度,满意的颔首道:“白尚肯出力,本王感谢你还来不及,何谈什么见不见谅?”
他拍了拍挣扎了半天的白胜,温声道:“坐吧。”
两人在旁边的座椅上落座,白胜好奇的询问:“敢问王爷,今日云西世子来府里向小女要了一份供词,可是王爷吩咐的?”
刘钰大方承认:“正是。”
“但据小女告知,她当晚并不曾见到皇贵妃私自见那两嬷嬷的事。这等伪证,下官唯恐会得罪六王和丞相府。她不过是小小的闺阁之女,还请王爷高抬贵手放她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