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却让人听着十分得别扭,哪里像是夸奖,分明是在嘲讽。
一枝梅正好从后面跑过来,听了此言,停住了脚步,怒目而视,看了看那少校的军服颜色,知道是广东过来的,道:“要是连逃命都不会,你就只能去死了!”
粤军少校没有想到一个大头兵竟敢对自己这么不大敬,正要发火,一枝梅却丢下他,飞也似地跑开了。
“一枝梅!你跟那个人说什么?”队伍的后面,连长孟繁伟一直注意着他。
“没什么,投桃报李而已!”
“你还跟老子拽上了!”孟繁伟不快地道。
“他呀,从来就是这么拽!咱们整个连里,谁的脸皮有他厚呢?”前面的一个士兵回头揶喻着。
这是一张十分年青的脸,还带着未长开的稚气,尤其是他的头长得很特别,有梭有角,方方正正,一看就知道是一个二楞子。他的年岁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
“张顺!你小子是不是又皮痒了?”一枝梅威胁着道。
“我皮是痒了,你来呀!”张顺虽然人小,但是面对着这个年近三十岁的壮汉,却一点儿也不退缩。
这一句话,令一枝梅有些下不了台,想要伸手去打,又碍于连长在身边。
“你们两个让人清静点儿行不?”张顺的身边,一个汉子转过头来,不耐烦地道。
这汉子本来是一张俊朗的国字脸,只是他的脸上赫然有一道狰狞的伤疤,令人一见便不由得毛骨悚然。
他的枪也与众不同,这是一把带有瞄准镜的苏制莫辛纳甘189130式毫米狙击步枪,能够使用这种枪的人,自然是个狙击手了!
“老沙!今天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了!”一枝梅自己给自己搬着梯子。
“我还不跟你一般见识呢!”张顺不依不饶地嘟囔着。
张顺的前面,一个十分英俊的少尉回过头来,道:“顺子,你平时也没有几句话,怎么一跟老严扛上了,就那么多的话呢?”
一枝梅的本名叫作严新,虽然在整个连队里,大家都习惯性地叫他一枝梅,但是却有三个人喊他老严,一个是营长萧凌虎,一个是狙击手沙华,另一个是排长林惊寒。
这个叫他老严的人,正是排长林惊寒。
张顺鼓了鼓了腮帮子,闭上嘴巴不再吭声。
在连队里,张顺最怕的也是三个人,那就是萧营长、孟连长和林排长,而唯一不怕就是一枝梅。
张顺和沙华走在一起,自然也是一个狙击手,不过,他自恃比不上沙华,将沙华当成了自己的师傅。
与林惊寒并排行进的人也回过了头来,这也是一张十分帅气的脸,他背着一个大箱子,笑着对林惊寒道:“这两个可能是前世的冤家,走在一起一定会吵!”
“燕飞,你不要胡说八道!”一枝梅不满地道:“当心下次战斗的时候,我要你站起来给我换枪管!”
燕飞是一枝梅的副手,他背着的箱子里都是捷克式轻机枪的子弹和枪管。
燕飞吐了吐舌头,向着一枝梅扮了个鬼脸,转过了头去。
一个与张顺一般大小的少年士兵从队伍的前面跑了过来,一见到孟繁伟,便道:“连长,营长让你们在后面跟上,走快点儿,千万不要落下了!”
“知道了!”孟繁伟应着,回头又瞪了一枝梅一眼,刚才要不是一枝梅落后,他们也不至于被营长责怪。
一枝梅却不以为然,反问着:“小杨,营长没说咱们什么时候歇会儿吗?”
“还歇呢!鬼子马上就要追上来了!”张顺又忍不住地回头来喷着他。
“你小子……”一枝梅一转头,看到孟繁伟拉着一张长脸,把话又转了回来:“算了,老子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计较!”
小杨看了两人一眼,没有再说什么,又跑向了队伍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