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老夫人和将军府的柳老夫人可是实打实的故交,两人同为梅江镇人,年少未嫁之时便是闺中密友,算起来可是有几十年交情的老相识了。
这些年柳老夫人可没少约云老夫人私底下偷偷见面,企图通过她把云太师拉拢到琰王麾下,可惜云太师为人处事最是谨慎,从不参与夺位之争,只是保持中立。
不过将军府却并未因云太师的冷淡而退缩,这些年对云老夫人愈加殷勤了。
就连几年前现身太师府给云伊伊下蚀颜丹的西域毒圣都是柳老夫人的功劳,当然这些事情云太师可全然蒙在鼓里。
所以此时一听琰王刺杀太子殿下失败,将军府极有可能受牵连完全倒台之后,云老夫人一下子便转变了风向,心里想的是立马断掉与将军府的往来,千万不能受到其牵连。
连王氏也跟着紧张起来,忙对云老夫人道,“母亲莫急,琰王的事情尚未有定论,我这便去和庭堂看看老爷回来了没有,从他那里探探口风再说。”
“那快去吧。”云老夫人忙吩咐她,对于这件事情,她比王氏更加着急,毕竟这些年可没少从将军府拿好处,这万一将军府垮台太子殿下追究起来的话,只怕会循着那些蛛丝马迹追查到太师府,如此一来太师必定会受到牵连的啊。
云老夫人的这些底细王氏一清二楚,自然也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于是匆忙带着春芬出了定安堂,匆匆往和庭堂而去。
和庭堂静悄悄的,连云荣都不在,看来老爷一下朝就去了惠新苑。
王瑞兰板着脸,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怒意走出和庭堂,往惠新苑而去。
刘姨娘这小妖精果然是个不安份的东西,自打怀孕之后突然一改往日小心谨慎,对自己完完全全换了一副脸色,嚣张狂妄暴露无余。
每日来惠兰苑向主母请安取消了便罢了,就连见了面都故意扶着腰挺着那个尚未显怀的肚子,说什么身子不便连个万福都不道,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实在是太气人了。
尤其是今日在定安堂,她居然支使自己的贴身侍女春芬替她按腰捶腿……春芬可是她的陪嫁侍女,支使她就和支使自己有何区别?
而老夫人居然默许她这样做,事后见她生气还这样劝慰她,说什么云府子孙重要,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让她忍一忍便过了。
我呸,忍一忍,再忍下去老娘太师府当家主母的位置只怕都要让出去了,哼,真把老娘当傻子了?早晚让你死得难看。
王瑞兰一路上气呼呼的,脸上的杀气和怒气暴露无遗,直走到惠新苑门口时才停下脚步,整理了一下心情,努力在脸上挤出一抹得体的笑意,这才走进院内。
惠新苑,云太师刚下朝回来,刘姨娘正贴心地侍候他更衣。
一身墨绿色锦袍衬得云太师高大威严,而一旁的刘姨娘穿着一身华丽的淡蓝色襦裙,一头及腰乌发学着云伊伊的上半部分在头顶扎了个小发髻,下半部分如少女般披散着,又多又黑,衬着那张年轻紧致带着灿烂笑容的脸蛋,显得愈发的青春阳光,生气勃勃。
虽然长相普通,不过在而立中年的云太师眼里却是十分有吸引力的,毕竟男人谁不喜爱青春有朝气的年轻女子?
况且她的嘴还是那么的甜,那么的解意,此刻她一边替云太师整理衣裳,边微眯略带风情的眼睛深情款款地望向云太师,红唇微启娇嗔道,
“老爷您真是仪表堂堂,妾身望您一眼都是无比的心动呢,比起少年小伙魅力有过之而无不及呢。”
“是吗?”
或许是年纪越大越向往青春年少,故而云太师听了这话夸赞的话之后顿时心花怒放,脸上漾起满意的笑容,十分受用。
刘姨娘笑望着他,眼中满是仰慕和崇敬,“可不?能够侍候老爷当真是妾身天大的福份呢。”
云太师伸手爱怜地摸了摸她的脸颊,微笑道,“好好将养着身子,若能生下个儿子来天大的福份还在后头呢。”
这些话全部一丝不拉地落在正往堂内走的王瑞兰耳中,一股滔天怒意顿时直往脑门上冲,她双手握拳指甲几乎嵌进了肉里,咬牙竭力压制着。
心中已是怒火涛天脸上的笑意却丝毫不减,反而愈加浓愈了些,刚走到院子中央她便笑着冲屋内道,
“妹妹你有了身孕怎么还这般操劳?替老爷更衣这种小事让婢女们来便是,小心着点身子。”
“妾身见过夫人。”
刘姨娘忙上前施礼。
“我今日不是说了么?妹妹有了身孕往后见了我便不需要行礼了。”
王瑞兰笑着上前,亲自把刘姨娘搀起来,同时眼底闪过一抹厌恶痛恨加妒忌,这小贱人戏果真是演得好,平时见了自己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在老爷面前却装出通情达礼恭敬十足的样子,这副嘴脸倒真叫人恶心。
“你来做什么?”
云太师面无表情地瞟了她一眼,走到桌旁坐了。
他知道王瑞兰爱掺和朝堂之上的事,所以一眼便看穿她来这里的目的,所以还未等她开口便没有给她好脸,再加上刘姨娘进府之后他也难得去惠兰院一趟,所以两人的感情越发疏远了,连夫妻间的恩爱想装都装不出来了。
王瑞兰脸上的笑容凝固,虽说云太师同她说话素来不会温言细语,不过在刘姨娘面前给她脸色看这也算头一回。
她瞟了一眼香气满室的屋子,心想这弥漫着风骚味的惠新苑她平日里根本不屑来。
若不是有事需要打听她哪里会在这里看云太师的脸色?早就拂袖而去了,所以这厢受了冷落王瑞兰也不曾在意,而是笑着走过去在云太师面前坐了,想了想望着他胡乱撒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