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我又恍然大悟,刚刚红绳玉石已经给了白衣女鬼差,也就是说,我见鬼的阴阳眼还是存在的,只不过不会再有任何显而易见的方式让自己知晓周边有灵魂的存在了,还有就是,从这一刻开始,我将失去了向阿ng求救的特权。
今后对于这些奇葩的遭遇,我只能自求多福了。
“对啊,你不会连这都不知道吧?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别告诉我你连你自己的状态都搞不清!”
“我是个人好吗,是个人!”话刚说出口,我就为自己的冲动和鲁莽而后悔莫及了。
假使他知道我和他不是一路人,万一他像刚才霜霜姐或者白衣女鬼差那样突然露出个鲜红的血盆大口,或者掉地上一个空洞的圆咕隆咚的大眼珠子吓唬我一下,我也是自讨苦吃。
真是智商下线,尼玛的,我觉得自己的智商就从未在线过。
不过,所幸,他居然一度认为我在痴人说梦,还“哼”地蔑笑了一下,当然,这是我猜的,虽然八成的可能性也是对的。
“想开点吧,原来我尚在人世正常活着的时候,和你一样,难以接受自己命运这该死的安排。那时候,我天真的以为人的命只会有两种最重要的方式来呈现,一个是生存,一个叫死亡……
要不是被鬼差大半夜的从床上生拉硬拽地带到“夹层阴间世界“,我都不知道原来人生除了生与死,还有一段“活死人”的生存状态……”
他接着说,“话又说回来,尽管我明知道这几天是我人生最后的日子,但实不相瞒,这几天在人世间却是我这一辈子活的最最充实的几天……”他说着,语调突然变得颤抖。
结合刚才那名白衣女鬼差对我说过的话,我便搞清楚这个男子话里话外的意思了。
“那你这是要去哪呢。”懒得和他解释太多,但我倒是对他们这些“活死人”十分好奇。
“不是我要去哪,是我们!”他自己抚平了情绪,耐心地对着我解释道。
“好吧,是我们。“我突然憋不住想笑,这个人是有多么固执己见,老子我明明是人,非要叫我和他一样,承认自己是个“活死人。”
“一会,阴曹地府的车子来,每晚在固定时间段里,每个区域的阴车都会负责接所属区域的”活死人”,去阴间牢房做“见习幽灵”,提前熟悉那里的环境,顺便多认识几个鬼差大哥或者差吏,借机会拜托他们给我们今后投胎的流向安排个好位置。”
“我去,这都可以啊,走后门咯?”我不禁脱口而出。
“你还真够直爽的,可话别说的这么直接啊。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万事哪有道理说的那么容易做到呢,你说对吧?”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突然,我脑子里萌生出一个天马行空的想法……
夹层世界的人,也就是他们这些活死人,既然统一要去阴间牢房做廉价劳动力,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浑水摸鱼溜进去呢?
我当然不是闲的蛋疼,我自然有自己的打算。
如果有幸见到阿ng就好了,他在背后为我默默做了那么多,我还误会他不肯帮我,所以第一件事要和他当面道歉。更重要的是,如果我运气再好点,见到正在牢房里候审的邢朗,让他把自己死亡的来龙去脉都告诉我,那就太nie不过了!
我知道去阴间不是玩玩闹闹那么简单,但是当下我这种特殊的困惑遭遇,只能用这种特殊的方式加以解决了,这叫“以毒攻毒”。
假如一切都像我预测这样进行顺利的话,所有的矛盾自然就一并解决了,我知道邢朗的死因了,也就不用再麻烦阿ng了,他就可以继续安安心心做一名合格的鬼差大人了,太好了,就这么办!
“嗯!你刚刚说的真的很有道理。对了,车子通常几点到啊,为什么我们等这么久都不来呢?”我对他说。
“哎,你看你看,车子来了吧,快,我们不能错过这班车了。”他兴奋地对我回应。
我紧紧眯起双眼向远处唯一星星点点的光源处望去,只见迎面行驶过来一台车。这辆车距离我们越逼越近,渐渐的,车子完整清晰的轮廓就出现在我的眼前了。
这是一辆黑色的长条轿车,车身极长,车身有被改装过的迹象,后车窗布置了窗帘,车灯两侧有白花之类的饰物,正副驾驶里面坐着谁是看不清的,因为前窗子有层黑色的膜纸贴在上面。
车的中前方有一只可以升降的炮管和两只外置喇叭,和我们常见的专门为丧仪而定制的丧车倒是有点相似,整体沉重且*。
我身旁的男子一直在拼命地朝着“阴车”招手,手里的深蓝色包看上去摇摇欲坠。借着车灯的亮度,我慢慢看清了这个男子的五官。
他的脸如雕刻般棱角分明,外表看起来有点放荡不拘。尽管佩戴一顶帽子,仍然没有挡住他乌黑茂密的头发,高挺的鼻子,像山峰一样耸立在瘦削的脸上。
很快,那台黑色的车子就停在了我们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