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他在诈自己,而且,以他这谋士的尿性。唐粥忽然明白了什么,再看许攸,他这满脸的风霜,满腹的怨气。这哪里是腐朽朝廷的卫道士啊!这也是矢志推翻东汉朝廷的义士啊!
此乃太平道之同志!许同志!
既然许同志想要过一把谋士的瘾,这个要求必须满足。
唐粥嘴巴张大,眼神闪烁不定,脸色先是紧绷着,去渐渐在许攸的注视之下变色,最终露出了惶急恐惧之色。
急忙从案几前站起来,大礼一拜,惊呼道:“先生神算!还请先生救我!”
“非是我等欲作乱,实乃是地方上贪官污吏横行,加之朝堂之上十常侍把持朝政,有志之士欲出头而不得,庸庸碌碌之辈却窃据朝堂高位,三公千万,县公百万,吏治崩坏如此,我等百姓心中不服啊!”
许攸双手背后,闻言露出悲天悯人的样子叹息一声道:“你所言我皆知晓,每每见天下百姓流离失所,我未尝不肝肠寸断。
此次,我来找你,便是为了救这天下百姓!”
虎躯一震,双目抖擞,唐粥顿时来了精神,急切大声道:“先生高才,但有吩咐,在下唯有赴汤蹈火效死而已!”
“好!”许攸似乎醉酒了,脸色微醺,情绪激愤非常:“我要做的这件事乃是天大的事情!不知你有胆做吗?”
“先生但说无妨,且看是否能将在下吓得胆破!”
在酒精的刺激之下,许攸血脉喷张,起身在院落之中来回走动,四处查验一遍无人之后,回到案几旁狠狠灌了一口酒。借着辛辣的酒气,他才开口道:“天下所以乱者,乃上不正也。”
这话说的有水平,东汉的问题说到底是朝廷上层出了问题,近几十年来啥事没干,尽忙着外戚与宦官之争了。
“天下九州,犹如苍穹万星,若要梳理天下,必要正紫薇,扶北辰,以理天下之中。紫薇定,则天下可安!”
说到这里,许攸双目像是两颗太阳一样爆发出了璀璨的光芒:“为定北辰,我欲杀汉帝,另立天子!”
“好!”唐粥拍着案几,震得酒樽倒塌,浆液流淌。浓烈的酒气如同激昂的情绪一样在空气之中逸散开来,让人振奋不已。
虽然许攸和自己想法不同,但是这份魄力却值得自己为他喝彩。
唐粥拍拍手,身旁的地板忽然翻开,里面露出了左宗年的身影,然后是伏元。
这地板之下竟然有人,自己说的话岂不是全被人听去了?万一他们向朝廷告密······
想到这里,许攸神色一惊,冷汗直流,瞬息之间便酒醒了。想起自己方才说出的话语,他便心底发冷。
“你们是何人?为何在此设计于我?”
左宗年和伏元站定,唐粥伸手倒出一樽酒,对许攸道:“请先饮此酒压压惊!”
擦了擦冷汗,来到了案几前,许攸将酒樽抱在手中却不饮下。他也没有心情了。
“先生斩龙之语振聋发聩,真乃大快人心!”
唐粥身后伏元和左宗年也用热切的眼光看着许攸,后者被这种目光看得莫名心虚。
“天下之中,能将中原局势看清的人数之不尽,但是能有先生见识魄力之人却不过只有三人!”
唐粥说完了这句话,许攸连命都不顾了,直接追问道:“哦?不知另外三人为谁?”
这就是人的臭毛病,无第一,凡事都要比个高下。
唐粥也来了兴致,指点江山,评点天下人物,“这第一位,早早便看出了天下乱象,十余年间布局天下,一颗仁心普救万民!”
许攸渐渐琢磨出了几分味道,再看看唐粥几人的打扮,尤其是后面伏元和左宗年两人与此处格格不入的服饰,试探地问道:“这第一位莫不是天下口口相传的大贤良师张角?”
“正是家师!”
许攸眉头一跳,他只是想要另立天子,面前这群人可是要改朝换代啊!只是,为何自己心中没有一丝惶恐,反而是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呢?
“这第二位乃是汝南袁绍!”
“敢问这第三位是谁?”
唐粥笑而不语,许攸便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拱手道:“以先生之能,足以为这第三人了!”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厚着脸皮领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