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流年花不在,那年芬芳沦落魂。
旧宅陈巷古树老,谁知当年栽树人。
青葱洒落沉异土,岁月怎奈异土藏。
落叶终须终归根,归根落定一生人。
本欲存世光万丈,奈何只能梦中寻。
踏实为人做本分,不是锋芒怎为君。
世事无聊赖,成败不随心,只为意中可,莫管他人笑我昏!
这段诗句,单说的是自己的愚见。人生就如逝去的流水,一去而不还,就如一块顽石,有棱角,带尖刺的。但被放入岁月的长河之中,就会被冲磨的没脾气,变得圆滑、腻润——这就是生活,这就是人生。
上个世纪的50年代,我父亲出生在一个小小的农村,家里排行老二,上头有一个哥,下面有两个弟弟。因为赶的年头不好,那几年的粮食收入减产,旱涝不济,收的粮食那时是需要交税的,交了公粮粮食就更短缺了,经常的是,食不果腹,衣不遮体,常常的忍饥受饿,生不如死,怎么办呢?人不能看着饿死、冻死吧!总得想法活下去的。
于是跟着他的父亲,也就是我的爷爷,扒树皮,刨草根。你扒,人家也扒;你刨,人家刨。树皮总有被扒干的时候,草根总有被吃完的时候。等吃到没什么可吃的时候,那该怎么办呢?
人总得想办法活着。听爷爷说过,也听过父亲说过,也听过老一辈的人说过,那些年饿死的人不少,饿死的人真不少。有时路的旁边,或路旁沟里,都有看见无人掩埋的尸体。可能是无儿无女吧,也可能是没有家人了吧,又或许是有家人,但是家人也都饿的有气无力连拿铁锹的力气都没有了,所以,还是扔了省些力气。
人总得想办法活下去,只有活着,才会拥有一切,拥有未来,哪怕再苦、再累,也无怨言,这是人最原始的底线,也是一切生命都一样的底线。
因为我没有生活在当年那个水深火热的年代,所以,我无法亲身体会当年的饥寒交迫,无法亲身体会当年的颠沛流离。但我可以从老一辈人的感情话语中感受到,那时的灾难,那时的活下去的艰难。
还是那句话——人总得活下去,想办法活下去。动物们为了生存选择迁徙,人类同样是动物,为了生存下去,无奈也是要学会迁徙的。
于是,我的父亲他们为了生存,选择了迁移,迁移哪里?东北!当时在他们之前已经有人先行过去了。所以,要投奔先前去的那些人。
父亲一家人临去之前,把家里的值钱的东西都带上,带不走的就准备送给邻舍亲戚。虽说是送,但又都是些破铜烂铁,粗布烂衫的,又有谁会要呢!爷爷说:“不要也罢!这次去东北,本来就是投靠,路途遥远,又带着这些东西,能不要的就不要,带着碍事。到那里,缺什么的再买些。”
收拾好东西,爷爷就带着家人去赶往了火车站。火车站离我们这儿时很远的,大约一百多里地,那时乡下是没有什么汽车可以坐的,只能徒步前行。
于是,我的爷爷拉着地排车,车上装着大大小小的东西。车的旁边跟着我的奶奶,以及当时只有七八岁的父亲,和比父亲大两岁的哥哥。
当然,去东北逃荒的可不只是我们一家,期间也有好多的人,准备前往那里避难。
也都是一些穷苦大众,个个拖家带口,大包小包的。
一百多里的大路,坐车大约一个小时,但是对于走路的人来说,尤其是对于拉着东西的人来说,就不仅仅是一百里的大路了,我的爷爷从早晨出发,到了大中午头才到的火车站。
火车站外,人群熙攘,大车小车在路上穿梭,沿街叫卖的小商贩在路边吆喝着:热腾腾的肉馅包子,刚出锅的肉馅包子啊!快来尝尝,不好吃,不要钱喽……。还有买煮玉米的,买摊饼的,买冰糖葫芦的等,还有买衣服鞋子,首饰玉坠的。
在喧闹的人群中,我的爷爷把地排车拉倒一处停下,然后对我的奶奶说:“你呀,在这儿等着,我去买俩包子。”我的奶奶点头应允着,从腰间掏出一个包裹着东西的青紫色的手帕,小心翼翼的揭开一层又一层,最后露出最里面的钱,从里面拿出些钱来给了我的爷爷。
我的爷爷就走到买包子的地方,站在包子铺前,看了看手中的钱,思量了一下,又看着笼屉里正冒着白色蒸汽大肉包子,咽了咽口水,买了三个肉包子回来了。
回来的路上,爷爷急匆匆的走过买糖葫芦的地方,走到半道停了一下,又折返回来走到买糖葫芦的地方,掏出兜里找剩的零钱,买了两串糖葫芦。
爷爷回到了家人们等待的位置,给他们一人一个大包子,又把那两串糖葫芦递给了我的父亲和父亲的哥哥说:“吃吧!先吃包子,这两串糖葫芦搁着在路上吃。”
饿了一大上午的父亲兄弟俩,见到大大的白白的肉包子,也不顾烫手,接过来就大口大口的吃,那包子的汁水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奶奶看着手里的包子,又看了看我的爷爷两手空空,便有些疑惑的问:“你就买三个包子?”爷爷用手摸摸肚子笑嘻嘻的假
装说:“我在来的路上吃过了。”看她不信,又接着假装打一个嗝说:“你看,我嘴里还有肉馅味呢!”
奶奶看着他强装出的拙劣表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把手里的包子掰开了两半,一半递给了我的爷爷说:“路上全指着你呢,你要是饿倒了,我们娘仨可咋办?给。”
爷爷看着自己的谎言被识破,也很无奈的笑着接过奶奶递过来的包子,小口慢慢吃了起来。
后来听爷爷说过,这是他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肉包子了。
去往东北的火车进站了,我的爷爷和他的家人拥进人满为患得火车,出发了。临走前,我的爷爷最后又看了一眼,这个生他养育他的地方,他对这片土地是有感情的,他对这片土地是热爱的。如果他有一点办法,他也不会带着家人背井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