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六王爷近来频频结交朝中权贵,经常在京中各大茶馆酒楼奔走。二哥只需帮我找几个人,不经意让他听到自己和白锦瑶七夕幽会的流言,以六王的聪明,肯定不会放过这样的好事。”
白珩疑惑,“六王和锦瑶?”
“对。”白静好点头,解释道:“大夫人想把女儿嫁进东宫,拿我做献好太孙殿下的礼物,我必不能如她们所愿。但若是六王能先下手为强,彼时即便太孙殿下再听从太子妃的旨意,也不可能再纳她了吧?”
白珩费解,“但你并未让我将消息传遍京城,只是传给六王听?”
白静好语气无奈:“二哥,事关党派之争,散布消息满京城的事不能由我们做,得让六王自己来做。”
白珩稍稍思索便明白了这其中区别,利索的应道:“我马上就找人去安排,市井小道这类的消息要怎么传扬开来朱四他们最明白了,必不会让人疑心我们白府。”
他快行两步,忽又折回道:“对了,你方才说她们准备把你当礼物献媚太孙殿下,可是在公主宴上?”
白静好知其担心,柔声回道:“二哥放心,她们自乱阵脚,我会随机应变不让自己吃亏的。”
“那日成国公世子卫陵恰好请我们去公主府的马场比赛骑射,马场与花园相近,若有什么事情,你让人过来找我。”
白静好道好。
待二哥走远,她原地叹息了声。
本不想帮世妍表姐的,如此倒要成全她了。没了白锦瑶这个竞争对手,以将军府在朝中的势力,太孙妃之位非她莫属。
回品梅轩不久,便听说含饴堂请了郎中,老夫人病了。
各院闻风前去探视,皆被苏嬷嬷拒之门外。
晚膳时分,姑太太白轻萍匆匆回府,先是见过老夫人,后又怒气冲冲的到荣福堂兴师问罪。
秦柔坐在主位上,浅笑着与她说道:“姑太太难得回府一趟,怎么这样面红耳赤的?”
白轻萍可没有那样好的涵养,生气怨恨都摆在了脸上,指着她就骂:“整个含饴堂的人都知道,就是你把我母亲气病的!大嫂,你虽是侯府出身,但这些年我母亲对你多般忍让,不指望你如何孝顺恭敬,你也不该如此大逆不道的与她争执。等大哥从衙门回来,我看你怎么交代!”
“这么些年了,姑太太还是这样的急性子。”
秦柔端起茶盏抿了口,轻描淡写的应道:“非是我不想孝顺老夫人,但我身为白家主母,自然要为你大哥和白家的前程着想。老夫人年岁大了难免急躁,她的训话我也受了,但有些事她犯糊涂,我却不能。”
白轻萍满面冷笑,不客气的嘲讽道:“你为白家着想,难道就是用那种龌龊手段把白家的女儿送到男人的榻上?”
“呵,老夫人还真是疼姑太太,连这种事都告诉你?”
秦柔面色愠怒,她大清早就被婆母喊去训骂了一顿,现在居然还被小姑子指着鼻子骂。
“白家难道沦落到要卖女儿的地步了吗?锦瑶举止轻浮败坏了白家门风是她的事,你去作践别人做什么?都到了这样的地步,你还指望着把女儿嫁去东宫呢?太子妃娘娘再偏心你,也不能不顾太孙殿下的颜面吧?”
秦柔终于被激怒,拍案起身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乡村田野里跑来的,以为顶着白家小姐的身份嫁进沈家做了十来年的将军夫人,就有资格来教训我了?”
“你!”
白轻萍这些年妻凭夫贵,人前无限风光,最恨别人提起她身世的短处,咬牙切齿道:“不管怎样,我都是大哥的亲妹妹。你出身侯门又怎么样,自己的女儿私会男人,是个什么德行自己不知道吗,还妄想和我的妍儿争?”
归根结底,还是记恨白锦瑶和自己的闺女宫争夺太孙妃之位。
秦柔这辈子威风惯了,岂容人这样谩骂,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扇过去。
她居高临下道:“白轻萍,你现在跑来装作什么好女儿、好姑姑?老夫人心疼孙女便罢了,你来替白静好鸣不平之前,就没有想想当初被你害死的白羽吗?”
白轻萍没想到她敢动手,没站稳就倒在了地上,连鬓上的钗环都被打落。她不敢置信的抬起头,又闻此言,脸色煞白,方才的气焰消失殆尽。
就这时,门外侍女仓皇的问道:“二少爷,您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