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静好对程绮年心存愧疚,感觉是自己连累了她。
说到底,终归是她招惹了皇太孙,意图利用他的好感改变自身处境。虽说是无奈之举,但因为她而导致刘茂心猿意马,才会几番前赴公主府,伺机而动。
那天她侥幸摆脱侍卫,但阴差阳错却害了程家小姐。
面对青陇县主的满腔愤恨时,白静好略感心虚。
杜若丽是极敏感之人,与她并行离开成国公府时便细心询道:“静好妹妹瞧着好像有些心事,可是因为绮年妹妹?”
“绮年姐姐红颜薄命,任谁都会感到惋惜。”
杜若丽叹息着应和道:“是啊,这件事连程家都决定要息事宁人,真是委屈了绮年妹妹。”
白静好面色无奈,以她的身份,根本撼动不了东宫,更别提为程绮年报仇了。
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
杜若丽似乎对方才白静好力劝青陇县主暂时按捺情绪的事颇有感慨,“这件事牵涉东宫,我杜家只得避嫌。绮年妹妹去的冤枉,若是太孙殿下的嫡亲姑母和顺公主能出面请求皇上主持公道,那朝内朝外必然无人敢再说些什么。”
她的话落,仍自言自语的望着身边人道:“但这终究是不现实的,和顺公主维护太孙殿下的名声都来不及,怎可能做这种事?”
白静好不答反问:“所以若丽姐姐是希望由县主惊动大内,对吗?”
杜若丽面露惊诧,稍稍侧目不解道:“静好妹妹怎会这样想我?我与县主情同姐妹,自然是希望她家宅和睦,平安顺遂,怎会期盼她行这样的举动?”
白静好意味深长的接过话:“以县主的脾气,今儿若非我过来,她在得知真相后许是就立马就进宫去了吧?”
杜若丽驻足。
白静好跟着站定,与她相视。
“静好妹妹话中有话,莫不是说我故意把绮年妹妹遇害的真相告诉县主,想借她将此事闹大不成?”
杜若丽清丽的面容显出薄怒,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气恼道:“我是惦记着县主和绮年妹妹素来亲好,恐她难过才前来宽慰的。事实上若非县主再三追问,我断不会透露此事与太孙殿下有关。”
白静好抿唇浅道:“我不过随口一说,若丽姐姐莫要多想。”
杜若丽有些不乐意了,再举步时步伐快了许多。
一路无言。
将出月洞门时,却从前院跑来个青年管事,客气的对她二人见礼。
白静好不识得他,但杜若丽经常出入卫家,立马认出了对方是公主府里的管家,奇道:“蒋管家,你匆匆来国公府,可是那边府邸有什么紧要情况,要来通知县主?”
“杜小姐误会了,小人是奉我家世子之命来给白小姐送还玉戒的。”
蒋管家自身后的小厮手中接过木匣,亲自递予白静好道:“世子听闻昨儿白家小姐曾吩咐人到公主府寻找遗失的白玉戒环,想是紧要的东西。
凑巧刚刚侍卫在搜整府邸时发现了这枚玉环,世子便交代小人过来送给县主,想她遣人送回去尚府去,但又听闻白小姐正在国公府里做客,便命我快些送来了。白小姐且看看,是否是您丢失的那枚玉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