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同辉……”距离武泉关不远的一处隐蔽山谷内,秦慎手搭凉棚扬首眯眼望天出神半晌始悠然喟叹。
听着再次传来的进攻号角,曹进急得原地打转无数圈却等来这样一句不知所谓的话语,顿时立定迫切的看着他,催促道:“将军!再不出发就晚了!”
秦慎怔怔望着天空,仿若未闻一般。
“唉!”见他这副神情,曹进气不打一处来的重叹一声,将满腔发泄不出的焦急化为狠狠一脚,踢飞近侧的一截枯枝。
看着枯枝以一道抛物线落在远处,瞿寒淡淡一笑无奈的摇了摇头,顺目望一眼天空道:“日月同辉,从星象而言,此乃吉兆,料想我军此次出击必能大获全胜,而武泉关之困亦必可解。”
“但如你言。”秦慎平静而微带感叹的回应一句,心知从科学的角度来说这无关于凶吉预兆,却也不想过多解释,吁了口气收回目光道:“今日二十几?”
“廿一!”见他尽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曹进没好气的立刻予以回答,说完却又犹豫道:“或许是廿二?”
言罢自己也不能肯定的偏头思索计算起来,想了片刻犹自难以确定间猛然想起被带偏了思绪,回神的瞬间一顿足道:“哎!管他廿一廿二,将军快发兵吧!”
见他一副焦灼猴急的模样,瞿寒忍不住嘴角微微一扬,肯定道:“廿一。”
“二一,近四个月了吧。”众人难明其意的轻声自叹一句,秦慎侧首道:“瞿兄应该对占卜之事亦有所涉猎,不如就地对此次战事卜上一卦如何?”
瞿寒闻言顿时目光灼灼的看向他,直刺心底就似将他那一丝怀疑怯懦看透般盯视片刻,始语重心长的缓缓道:“秦兄……”
“将军!”见他们的话题似乎越扯越远,曹进心道这都何时了的同时不由出言疾声打断。
“哈哈!开个玩笑而已,瞿兄还勿当真。”趁着曹进的打断,秦慎哈哈一笑避开瞿寒的目光从那种浑身极不舒服的状态中脱离出来,吸气甩开所有想法坚定心志,沉声令道:“收回所有巡骑,半刻钟后出发!”
“唯!”
武泉关。
两百三十步,两百步,一百八十步,一百七十步,一百五十步……
举弓望天的汉军心内暗数中匈奴大军已然缓缓进入射程之内,然而他们却依旧在等,等对方更深入一些以便能发挥箭矢的最大穿透之力。
值此暴风雨马上来临的时刻,所有人屏息凝气,关内关外寂静一片。
除了那似催命音符般的鼓声号声,就只有匈奴继续向关墙推进的脚步声整齐一致,生出一种强大而肃杀的气势。
日月同辉的光线斜斜的照耀在两军的兵刃箭矢之上,反射下整个战场寒光点点闪烁不定。
咚咚咚!
震天的鼓声下,关上的数十面战鼓猛然变换节奏同时敲响,顿时如蝗的箭羽射向天空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铺天盖地的深深的朝关下藏身各种战车之后的匈奴人群中飞去。
只待射出手中箭矢,前排弓手立马退后两步,一声大喝下后排数百名弩机手踏步上前伸出手中强弩,机括轻响数百枝弩箭往匈奴射去。
无可匹敌的强弩劲箭射穿匈奴的皮甲,透过匈奴的身体,穿透了战马的马体带起一蓬蓬的鲜血,攻城的匈奴群中人仰马翻,诸多兵士浴血倒下,乱成一团。
此时关上退后的汉军弓手又已准备妥当,上前射出了第二波箭雨。
被攻击之下,匈奴兵卒手中的箭矢下意识的放了出去,然而最远的也只是射在离墙垛数米的关墙上,与墙壁碰撞得叮当作响,对汉军毫无威胁。
放完手中弩箭后撤的汉军已经填装完毕,再次与弓手的交替位置之际又一次抛射放出弩箭,虽然这些弩箭相比弓箭的威胁较小,但亦对匈奴造成很大的损伤和混乱。
皋屠昂深知不能容许这种情形持续下去,一声令下,号声变化中人死马伤的匈奴齐声呐喊,一同从战车后绕步而出急奔上前,挽弓回击,一时间鼓响号鸣,杀声震天,箭矢交飞。
“砰!”
沉重的撞门车再次狠狠的撞击在关门,将关门震得一阵猛颤。
上下五层高达十米的冲车迈过壕坑抵达至最佳射程,藏身车内的匈奴纷纷挽弓朝关上还击。
云梯车顶着箭矢巨石的威胁超越冲车,在兵卒的牵引下缓缓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