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见伯爵

我拎起了那个出门必备的箱子，换上一件比较体面的西装。赶紧叫上克雷格，坐上一辆由两个牛头人拉着的牛车，向西奥博尔德伯爵的住处以龟行驶过去。

我一路上都惦记着伯爵在信中说的：“收到信后，请赶来。我将于今夜与诸位共商海泊河舰队重组一事。此信作为会议出席凭证，持信方可进入会场。”于是，我转身对克雷格说：“信拿了吗？”“拿了。”他说着，将信从大衣的口袋里掏了出来。“好，你先放着。”说罢，我望着路边的枯树和横七竖八的墓碑，不禁想到了我们汇涓池舰队的风雨历程、前世今生。

我曾是“海泊河与水清沟联合舰队汇涓池分队”的总司令。三百年战争刚结束时，冥界为了建立一支属于自己的正规化编制化军队，从民间征用了大小舰只上百艘。因质量问题淘汰其中的半数以上后，将剩余较好的破船废艇编入了六个舰队编制：海泊河舰队、水清沟舰队、李村河舰队、大沽河舰队、小西湖舰队、汇涓池舰队。

后来，为了对这几支“河军”进行有效的管理和统一指挥，冥界政府下令组建了一个联合指挥部。后来，鬼族内部爆了著名的北岭山革命，政体由选举君主制变为贵族共和制。几大家族控制冥界最高权力的局面就此出现，并延续至今。而为了进一步加强对六大舰队的管控，新成立的冥界议会下令将其合并为一联合舰队，原各舰队降为分队。后经数次改组，海泊河舰队和水清沟舰队作为一级分队，分管联合舰队内务。小西湖舰队和汇涓池舰队作为二级分队，隶属于海泊河舰队管辖。同样，李村河舰队和大沽河舰队成为水清沟舰队的二级分队。

在几年前，联合舰队也是非常有影响力的一支力量，舰队最高指挥在冥界议会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但在去年，联合舰队因为体制改革失败、资金入不敷出等原因解体。本来在联盟里就要靠救济维持的汇涓池舰队现在更是雪上加霜，我时时刻刻都在为舰队的未来担忧。

我忽然注意到了什么：“克雷格，咱们的牛车是不是太慢了？”克雷格看了看前面，现拉车的两个牛头人正在悠闲的散步。他怒吼道：“磨叽什么？快走！驾！”牛头人听后，才开始拉着车飞奔。我们绝尘而去，一路上掀起的沙土，如同滚滚浓烟。

很快，在那两个好吃懒做的家伙累死累活地把我们从车上颠下来时，我们的目的地也到了：一座宏伟的古堡映入眼帘。虽然有着高耸的塔楼和坚固的围墙，但古堡周围的残垣断壁仍展现出一副年久失修的样子。“这就是伯爵的住所？”我问道。“应该就是。我也只是听别人说，从来没有进去过。”“西奥博尔德伯爵这个海泊河总督没白当，才一年半时间，就住上了这样的豪宅。”“谁说不是呢，伯爵当上总督后，给联合舰队的拨款就减少了一半。本来我们就缺钱……”“好了，先不提这事。我们这次来，也不是为了看看伯爵的新指示吗？”我话音未落，那两个牛头人就和吃错了药一样飞快地拉车往回跑。“你们两个回来！快回来！”克雷格喊道，但两个家伙无动于衷。我急了，吼道：“你们要是再拉着空车跑回家，我就让你们一辈子都再也吃不着五块钱一斤的饲料！以后只能吃三块钱一斤的！”

奇迹出现了，一开始头也不回的牛头人停下了。它们想了想，开始朝我们慢慢走过来。克雷格很是不解：“五块一斤和三块一斤有什么区别？”我笑了笑：“其实都是三块钱一斤，所谓的‘五块钱一斤’只是里面掺了一点剩饭而已。”

牛头人一步一停地走到了我们面前，我用严厉的目光盯着它们：“我和克雷格先生去开会，一会就回来。这次千万别跑了，要不然你们连一天吃三顿的待遇都没有，只能吃两顿！”它们战战兢兢地点了点头。我觉得他们不会再“造反”了，就从克雷格那里要来信，我们俩一起向古堡走去。

外墙的大门敞开着，广场上聚集着许多来自不同种族的与会者：幽灵们聚在一起高谈阔论最近的时事、骷髅之间则是以说笑为主、吸血鬼更多的表现出对未来的担忧，而一向很少露面的尸巫们则对招魂术表现出更多的兴趣。我和克雷格刚走到他们中间，还没来得及问好，城堡里就走出来一个魁梧的身影：身披沉重的铠甲却健步如飞，一步就登上了常人难以跨过的数层台阶。他并没有被铁片包裹的那部分皮肤在月光下显出一种奇怪的银色光芒，这在肤色以暗色调和灰白色为主的鬼族中极为罕见。“想必，这就是伯爵。”一旁的幽灵对我们说道。

对于伯爵本人，我是并不熟悉的。尽管和他有过间接的来往，但亲眼见到本尊还是头一次。据我所闻，有一个关于伯爵的传说：在成为鬼之前，伯爵曾经是人间某大学化学系的高才生。但由于其才能遭人嫉妒，又与他人有情感上的纠葛，最终遭人仇杀。凶手在得逞后，将硝酸银溶液浇遍伯爵全身以解恨，这就造就了伯爵与众不同的颜色。伯爵一开口，他的声音中就透露出一股威严的气息：“朋友们，感谢你们能在百忙之中腾出时间，赶来参加这次会议。各位都已经知道了，我就是海泊河总督西奥博尔德·塞巴斯蒂安伯爵，一位光荣的死亡骑士。我自从上任以来，就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民众的事。而唯一的遗憾，就是海泊河与水清沟联合舰队的解体。我今天把诸位召集起来，就是为了让我们曾经伟大的联合舰队走向复兴之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