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的表情也是很精彩,看韩渡就像是看个怪物。

“那个,老板结账吧,算下多少钱。”

韩渡不想让他们继续受到惊吓了,起身去扫了扫墙上的付款二维码。

老板娘此刻赶紧拿出身上的一个本子,道:“你吃的太多,我都给你记本子上了,你总共吃了9格小笼包,16根油条,9杯豆浆,总共是201块钱,你就付个整数200吧。”

韩渡没有多想,直接付了200元过去,然后在老板和老板娘一路注视的目光下离开了。

“小伙子,你要是觉得哪儿不舒服,赶紧去医院看下,听话啊!”

后面,老板娘忽然有些担心韩渡的身体,追出去好心提醒了一下,韩渡没有回头,只是摇头笑了笑。

待韩渡走远,老板娘才返回店铺里,这时她见自家老公拿出手机,按下110打了过去。

“老公,你这是干嘛?”

“嘘,这事我必须跟警察反映一下,那个小伙子太不正常了。”

“你有毛病吧,人家就是太能吃,这你都要报警,你是不是闲得慌没事干?”

话说到这里,老板做出禁声的手势,示意电话通了。

“您好,这里是牛头镇派出所,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说话的是一个年轻女子。

“啊,是这样的,早上我们店里来了一位客人……”

老板一五一十将韩渡的情形讲清楚,最后道:“我跟你们说,那个人太不正常了,建议你们调查一下他,我店里有视频监控,你们可以调取一下。”

“……”

电话那边,年轻女警察沉默了片刻,老板刚想继续补充几句,她打断道:“对不起,您所反映的问题建议向其它相关部分反映一下,比如医院或者精神病院,我们这里只负责各种真正的报警电话。”

老板一时被堵得语塞,他知道对方已经有些厌弃自己了,因为他这个电话有点像是那种没事找事的骚扰电话,如果派出所那边追究,他说不定还要被抓去关几天。

他只能是连声答应,接着悻悻挂了电话。

韩渡这边,对早餐店老板的行为完全不知,在大街上转了转,人来人往里,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转什么。

忽然,在前面一个巷子里传出来大量哭喊声,还夹杂着其他乱七八糟的声音,韩渡眼下本就无事,就朝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当他进入巷子内,入眼看到一户人家的大门口围满了人,估计是左邻右舍,都在朝门内摇头叹息。

韩渡走到人群后面,就见原来门内有一对年老的夫妇被直往外面推,而老人们则想竭力往里面去,不想离开这个地方。

韩渡一开始觉得这两个老人的身影有些眼熟,多看几眼后,眼皮猛地一跳,认出是去黄明山那一夜在牛头镇大街上碰到的两位老人,这才多久没见,他们看起来又是老了一些。

“麻烦问下,里面是怎么回事?”

韩渡拍了拍身边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的肩膀,打听了一下情况,老者直摇头道:“这是我们的老邻居,可惜儿子胡来,欠下几百万的赌债,家里的东西都被拿去抵债了,儿媳妇也跟人跑了,现在他们这个房子是租住的,因为拖欠了三个月房租,所以房东今天来赶人了。”

韩渡顿时有种顿悟的感觉,明白两位老人那一夜没有对他说实话,他们出来卖烧烤不单单是为了给孙子孙女买学习用品,而是为了支撑整个家。

“两位,话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现场这么多人围观,我也不想让他们出丑,你们拿不出房租,还是立刻走人吧,我也需要收房租来维持生活。”

门内,房东老张又开口了,韩渡看到两位老人都是一脸坚持不肯走,老头子还喊道:“你说的我们都知道,但是你就让我们再租一个月吧,我们保证下个月一定能把房租省出来。”

“是啊,老张,我们两口子的为人你是知道的,房租一定不会拖欠你的,大不了给你写个欠条。”老婆子也是附和道。

“哎,真不行啊,你们必须走,房子我明天就能租出去,你们除非现在能把房租拿出来,否则事情绝没有商量的余地。”

面对房东老张如此坚决的态度,老两口都是一筹莫展,他们的孙子与孙女都还在学校,等会儿放学回来,发现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怕是会对他们幼小的心灵进一步造成伤害。

现场的围观居民里,也都是继续摇头叹息起来,但都是一脸爱莫能助。

门内的老两口似乎也认命了,也开始打算先搬出来再说,晚上找个桥洞先对付一晚吧,只是这样苦了孩子。

就在他们绝望地打算这么做时,一道及时雨般的声音突然在围观的人群里响起:“慢着,你们拖欠的房租我来帮你们付。”

声音非常坚定有力,门内的三人和外面围观的人纷纷向声音的来源看去,结果看到一个站立在人群后面的陌生人影。

正是韩渡。

韩渡朝门内的两位老人家招招手,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韩渡走进去道:“老爷爷,老奶奶,又见面了,还记得我吗?”

“你是那晚去黄明山的那个年轻人!”老头子显然还记得韩渡,第一眼看到他就认出来了。

“是啊,是啊,怎么感觉跟上次比起来,你长高了些?”老婆子也是喊了起来,虽然此前只和韩渡有一面之缘,但对韩渡的印象出奇深刻。

关于身高这事,韩渡一笑置之,转而看向房东老张,说:“情况我都了解了,你刚才说除非他们今天把房租补齐,否则必须走是吧?”

再提起这话,老张脸色莫名一红,不好意思道:“是这样,不过我也是依靠房租活着的人,他们这样欠下去,我也会被拖死的,所以别怪我绝情。”

“我没怪你,你别多想。”韩渡拿出自己的手机,继续道:“来吧,他们三个月的房租我来付,你打开自己的支付软件扫我一下。”

老张闻言愣住了,很想问问韩渡和他们什么关系,但现在有房租可收,他也懒得多问,笑嘻嘻打开自己手机上的支付软件,扫了韩渡的付款码,顺口道:“他们每月房租2300,三个月就是6900块。”

韩渡没有任何迟疑,直接在付款页面输入6900,随着一声悦耳响动,老张支付软件上出现一笔新的入账,69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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