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派内论剑大会举行之日只剩一月有余,而距来年四岭法会也仅剩三月之期。
墨以向众弟子交代许多,连这两大盛会细枝末节也不放过,生怕日后再出岔子。
晨会原本用时也就不过半个时辰,可今日先是收了穆禾入门赐名换性,又商讨了这诸多事项,待到墨以许了众弟子散去,已时至正午。
墨以与殊玄先行入了正殿,旁的弟子才纷纷散去。
眼瞅着便快到了放膳时辰,元礼凑到廊下穆禾身旁,勾搭着他的肩膀,笑言:“元宇师弟,瞧你表情呆滞,想必是对掌门方才所议之事,一头雾水吧?”
“师兄别拿我打趣了,方才我站在廊下,离掌门最近,我见他议事时候神情似有不悦,吓得我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做错了什么,便又被殊玄师姐一顿责骂。”穆禾凑近了元礼些,小声在他耳畔嘀咕道:“掌门倒是好相处,就是殊玄师姐她......”
“啊!”穆禾话未说完,便感到后背被硬物击打了一下,痛的他大叫出声。
他猛然回头,见原是元离隐站在身后,拿着未出鞘的长剑拍了他后背一下。
他见元离隐神情严肃,面若冰霜,身旁元礼又恭敬对他一拜,他便学着元礼的样子,也躬身下去。
却不料这一躬身,又被元离隐拿剑身拍了后脖颈。
剑虽未出鞘,可那玄铁铸成的剑重量也是不轻,击打在身上更是疼痛异常。
穆禾捂着后颈起身,皱眉看向元离隐,面露不悦同他理论道:“离隐师兄这是作甚?”
“交头接耳非正人君子所为,议论掌门更有违派规。”元离隐收了剑,刚要背回身后,却又瞧着穆禾一直盯着自己,神情似有些愤怒,遂又取了剑,击打在他腰间。
这一击力道远胜之前,痛的穆禾半蹲在地上,半晌抬不起头来。
“门下弟子阶级尊卑有别,低阶弟子不可对高阶弟子不尊,你那眼神,最好也收一收。”
穆禾猛然抬头,虽疼痛难忍,但仍强撑着面不改色,怒视元离隐。
见元离隐似还要出手,元礼忙拦在穆禾身前,替他求情:“离隐师兄莫要动怒,元宇入门这才不到两个时辰,派中规矩多不熟悉,望您念他无知,便恕了他这一回吧。”
元离隐冷言瞧着穆禾,将剑背到身后,转身向着东暖阁方向行去。
走出数丈,背对二人开口道:“能起身了便来我功房寻我。”话罢,径直离去。
见着元离隐走远了,元礼方敢上前将穆禾搀扶起来。
他轻撩开穆禾衣衫,见腰腹间已一片紫红,想来伤的不轻。
“离隐师兄那性子,派中出了名的古怪,可修为却极高,派中弟子闲来无事多有议论,说是见他已练成了归元心经的第二重天,实力与殊玄师姐相差无二。虽说讹传不可信,但夙尘师兄从不敢轻易惹怒他,倒也让这传言多了几分真切。”
“罢了。”穆禾强撑着直立起身,原地扭了扭腰身活动着身子,痛感似也减轻了些:“细想他说的也没错,我既入了舒华派,自然要学着派里的规矩,一言一行,日后也得注意着。他既让我跟去他功房,我跟去便是。”
话罢,穆禾便也朝着东暖阁方向走去。
身后,元礼瞧着穆禾腰腹间伤痕,竟一瞬消散无踪,惊奇之余,又见穆禾已行远,忙冲他背影喊道:“离隐师兄对待弟子十分严苛多有责罚,你切记谨言慎行,那杖刑若打坏了屁股,可不是闹着玩的!”
穆禾加紧脚程,在元离隐未入功房前,于东暖阁入口行道追上了他。
元离隐见他追了上来,神情也不似方才那般严厉,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穆禾,开口言:“身子骨倒好,方才那一击,旁人可得缓上好半天。”
“师兄教训的是,元宇合该领罚。虽疼痛难当,可师兄既然交代了要我跟来,我自是不敢懈怠。”
元离隐冷笑一声,不再搭理穆禾。二人一前一后,朝着他屋内行去。
元离隐所居之处,在东暖阁靠内里的一排房屋中。门前植了数株昙花,如今日头正劲,花却开的娇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