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见离隐师兄出门时一脸怒容,我瞧着你睡眼惺忪头发蓬乱,可是才起身?”
穆禾情绪稍平复些,向元礼道明始末。
元礼听罢,看着插着插栓的窗户,回头瞪了元勿一眼,没好气的说道:“这可是你干的好事?”
“怎地?我见师弟劳累一日,晨起又睡得香甜,怎能忍心扰了他清梦?反正他如今得了掌门器重,自是要睡多久都可以。”元勿说着冲穆禾一挑眉,笑道:“我如此体恤你,你可感动?”
原来今日晨起时分,元礼因想着论剑大会将至,便提早起身了半个时辰赶去仙云阁练剑。他本想着将穆禾叫起随他一同前往,可却被元勿拦下。
元勿道说穆禾昨日于琉璃境内折腾了一日,晚间又被许多师兄弟烦着,直至深夜才睡下。如今时辰还早,便让他多睡上一会,待晨修时间到了,他自会唤醒穆禾。
元礼心想着,这元勿怕也是投鼠忌器,见穆禾如今得了墨以赏识,便也想套套近乎,好日后得些好处。又见穆禾实在睡得香甜,也就应了元勿所说。
可谁承想这元勿比起昔日元齐来,更是一肚子坏水。
他不但未在晨修时辰叫醒穆禾,反倒在自己离去之时将房屋门窗紧闭,生怕日光透过窗户撒入室内,又或外面旁的弟子洗漱出了动静将穆禾惊醒。
后晨修结束,他见元离隐似在弟子堆里寻着穆禾身影,更刻意在元离隐身前晃悠,好让他抓着自己询问穆禾下落,自己也可借题发挥,摆上穆禾一道。
“元宇师弟方入门三日,他哪里吃罪了你,你要用这般阴险下作手段陷害他?”元礼替穆禾质问元勿,虽此事与他无关,可他因与穆禾交好,心中亦是气不打一处来:“如此损人不利己之事,你就不怕做得多了伤阴鸷吗?”
“怕?我怕什么?”元勿冲他二人翻了一记白眼,后悠闲行至榻前躺下,翘起二郎腿吹着口哨嘲讽道:“他穆禾未来之时,夙尘与元齐在派中还算是有些势力的,我依附他们自然日子过得舒坦些。可偏他这瘟神一来,便连消带打除了我两座靠山,如今我于派中无依无靠,背地里还要受旁人冷言,可不都是拜他所赐?”
“你与夙尘元齐同流合污,掌门放你一马不做追究已是法外开恩,你莫要在此胡搅蛮缠!且夙尘得势之时,你在他手底下也做了不少歹事,如今落得如斯下场受众人唾弃,也是你咎由自取。”
元勿起身瞟了元礼一眼,冷笑道:“我是否咎由自取还未可知,可我身上受的这杖责刑罚,如今眼见‘方丈’罚在元宇师弟身上,我倒欢喜的很。”
“你......”穆禾实在见不得元勿这幅嘴脸,他趁元礼与元勿争执之时,挣脱了元礼擒着自己的手,挥拳向元勿而去。
而此时,门外却忽然响起了元离隐的声音。
“元宇,莫要耽误了时辰,速速赶去仙云阁。”
三人听闻元离隐声音极近,应是就在门后站着,穆禾也收了拳来不敢造次。
元勿见状,冲穆禾嘲讽一笑,又应和着元离隐的话说道:“是啊元宇师弟,莫要让离隐师兄等急了,若是怠慢了,免不了又得领一顿杖责。”
元勿话音还未落,却听元离隐声音再次响起:“元勿,想来你那屁股应是大好了,方才闻听你言语间,似是十分喜欢杖责一刑,那你便替元宇领了刑罚,也好一尝所愿。”
元勿脸上讥讽神色顿失,即刻转为恐慌之色,他结巴着冲门外元离隐回道:“这这这,离隐师兄,师兄......你......你莫要如此玩笑......我这屁股旧伤还未愈,若要再挨上三十杖责,恐怕这身子就废了,师兄,我......”
‘咳咳’
门外,元离隐闷哼一声,打断了元勿的话。
“另,你终日里‘方丈方丈’的挂在嘴边,想来应是对佛门清净地也颇感兴趣。若当真喜欢拜佛取经,便剃了度去山下云崖寺当个撞钟和尚,免得你留在舒华派倒像是受了苦楚委屈,终日里抱怨个没完。”
元离隐此说,想来应是方才在门后将三人对话听了个真切。
此刻元勿额间已是大汗淋漓,穆禾与元礼对视一眼,后同时捂嘴而笑。穆禾更是冲元勿挑眉,轻声笑曰:“元勿师兄你且放心,师弟必替你备好疗伤圣药,怎么地也得把这屁股保住不是?你终日里屁话连篇,想来是要用这屁股说话的,若是医治不好,杖责了屁股人倒成了哑巴,传出去还不得让旁的师兄师姐笑掉大牙?”
说完此话,见元勿气的粗气直喘,穆禾倒悠然自若,学着方才元勿的样子吹起了口哨,随后开了门,向着仙云阁行去。
屋内,元礼被穆禾方才一番话逗得直乐,他俯身整理着床铺,也不忘对元勿一番取笑。
“师兄知道这叫什么吗?”
“这叫,天道好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