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重琅的指尖摩挲着茶盏,唇角微微上扬,“我也不是非买你的不可,况且我也不着急,又身在京城,有的是时间精力,你不一样,你要离开要养家糊口,京城的达官贵族不会买小宅子,寻常百姓更是无法一次付清,你还是好好想想吧。”
中年男子再次陷入沉思,不多时,他抬眼看向薛重琅,又垂眸思忖一番,咬咬牙道:“五十两,不能再少了。”
薛重琅含笑垂眸,鸦青色的长睫遮住她的眼底,“本姑娘说四十两便是四十两,若是你不愿出手我便寻他家,咱们也别耽误彼此时间。”
说着,薛重琅便要起身,中年男子慌了,连忙道:“四十,就四十。”
凌蓁蓁和薛重琅相视一笑。
那人走后,凌蓁蓁笑着:“真有你的,他开口七十两我都惊了,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宅子,哪里值那么多银两。”
“我本来预计用五十两买个宅子的,现在我可是赚了的。”
薛重琅带着几分骄傲的神色,凌蓁蓁再一次被她的脑子折服,“好啊你,阿琅,怎么去寺庙祈福佛祖还帮忙修脑子的?”
“怪不得一回来就想着怎么弄钱。”
说起这个,凌蓁蓁突然想起来今日的另一件事情,她从宽袖里拿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递给薛重琅,“这是戏折子赚的钱,都在这了。”
薛重琅垂眸看了眼,并未接过。
“这件事你我都有出力,且你还要打点各处关系,你给我二十两便可,其余的你拿去。”
凌蓁蓁不愿意了,“那怎么能行,主要还在你,要不是你的脑子,我就算有蛮力也无用啊,你三十,我二十。”
薛重琅不愿再跟她争,“五五分,别不答应,下次给我银子的时候记得顺带给我一些碎银子,在宫里方便打赏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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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永安帝照例去了中宫,原本是和赵皇后用完膳就回甘泉宫的,但是今晚赵皇后说近日夜夜都不得安眠,偶尔睡着也会梦魇,近来睡不好心悸症又要犯了。
永安帝注重名声,不愿后宫传出宠妾灭妻的风声,故而留在了中宫。
郑婉毓听闻后又在寝殿撒泼,完全不顾大家闺秀的风范,卫初在窗边看着,之后咬咬牙走出了屋子。
“姐姐有什么好生气的呢,圣上不过是照例去皇后宫里,除此之外姐姐可是后宫最得宠的妃子了呢。”
郑婉毓伏案,青丝顺着肩颈滑落,“不管如何,终究是去了。”
“若是姐姐能坐上皇后的位置,圣上自然也会夜夜来姐姐这里的。”
郑婉毓原本就有觊觎凤座之心,如今拿到台面上来说倒显得她野心勃勃了。
卫初连忙掩口,“是妹妹失言了。”
卫初瞧着郑婉毓的模样,眼眸一转又说道:“说起来姐姐同傅姑娘关系最为要好,可姐姐每每伤心难过时她都不能来陪着姐姐,不知是她不知道还是不想来。”
郑婉毓恶狠狠地看着卫初,卫初怯怯地低下头,“你少在这里挑拨本宫和阿音地关系,本宫看你近来听话乖巧才高看你一眼,你不过是本宫身边养的一条狗,有什么资格给本宫吹耳边风。”
“还不快滚!”
卫初出了正殿后放慢了脚步,现在她才明白,即便她有意仰仗郑婉毓,但郑婉毓并不会对她有多好,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她咬牙回头看着郑婉毓的寝殿,眼眸如淬毒的毒蛇般狠辣,既然如此,那便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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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薛重琅听闻夜里各宫发生的事情,不禁嗤笑,“郑婉毓仰仗着郑家还真是愈发嚣张了。”
云茗为薛重琅挽发,“听闻赵太师和郑太傅在朝堂沆瀣一气,她们若是在后宫闹得太过,只怕是会影响到两家的关系。”
薛重琅垂眸,赵家和郑家怕是早已面和心不和了,若非如此郑家为何要将女儿送进宫里来受罪。
思此,薛重琅突然蹙起眉头,赵皇后昨晚想法子留下圣上,怕是要吹枕边风解了赵太师的禁足,萧珩此时还在病中,可不能让他这个时候出来。
“让莲南盯着点中宫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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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数日朝堂后宫都风平浪静,薛重琅这些日子乐的自在,写了不少戏折子给凌蓁蓁送去,这可忙坏了凌蓁蓁,整日排练都忙不过来,更别说给薛重琅递信了。
薛重琅的戏在京城受到众人追捧,梨园和茶楼整日爆满,就连局的人都来凑热闹。
这日,凌蓁蓁给薛重琅递来信件,大抵是局想要拓印戏,但是需要笔者的名字。
薛重琅垂眸思索一番,呢喃着:“琅,从玉从良。”
她提笔写下‘玉艮’二字差人递给了凌蓁蓁。
莲南此时走进来,“姑娘让我查的事情我查到了,你猜怎么着?”
“有屁快放。”
莲南耸耸肩,“这么粗鲁不好,要雅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