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薇到达市里,并没有直接去找权恒,而是直接去了医院,那个病房里,严丽娜并没有在里面。
随便抓了一个护士:“你好,我想问一下,严丽娜出院了吗?就是那个……”她指了指手腕,不好说自杀的那女孩。
“前天就出院了,说是没钱住,自己回家休养了。”护士摇摇头,当时她记得那个女孩还很虚弱,要知道,她被送进来时,失血是已经不少的了。
楼薇想了想,“能麻烦你一下告诉我他们家的住址吗?”资料上肯定是有的,就看怎么说服护士了。
她问这句话,护士警惕起来,看她年纪并不很大的样子,倒不像记者。
“对不起我们有规定,病人的资料是不允许泄露的。”
“是这样的,我们是高中同学,你看她这个样子,高考刚刚失利,也很可怜的,我想去劝劝她。”又看了护士松动的脸色,马上又说:“你要是实在不放心,我可以出示身份证的。”
脸上的诚恳与焦急,与那些记者完全不同,主要的是护士觉得那个女孩儿实在是可怜,那个父亲听说已经抢救过来,没有生命危险,竟然连输血的钱都舍不得出了。友人劝解一下也是好的。
“好吧,你跟我来查一下。”
严丽娜住的果然离这儿不远,楼薇都没有坐车,按着地址,到了那附近,又在小胡同问了一个正在看孩子的妇女,才找到了他们家,周围都是二层三层的自盖房,除了他们家,是一个破旧的三间的房子。
敲门里面有一个声音应了下,楼薇推门进去,扑鼻的怪味儿让人特别难受,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正在算不上客厅的客厅里看动画片。
看见有陌生人进来,不询问也不打招呼,兀自在那让人看他的动画片。
电视机对面,放的不是沙发,而是一张单人床,东西脏旧杂乱。
左面的一个房间吊着半截儿的门帘儿,床上躺的,正是严丽娜。
楼薇刚到门口,还没有进去,严丽娜倚在床头,虽然看见了她,但是没有说话,只盯着她。
眼神却并没有惊讶,反而是放松。
楼薇走进去,瞄了她一眼,开门见山。
“报纸上的事情,是你家人向记者说的吗?”她是可怜,但是被牵连进去的权恒,更是无辜。
“你不觉得是我说的吗?”
“也有可能。”这话是直接了些,但是为了得着走出去的机会,大有可能,而且在别人看来,她和她们家是一体,总之是说出去了,是谁也没什么区别。
她眸子暗了暗,和前不久在医院里见她很相似,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过来拆穿她。
“你和他……”
“你别误会,当时确实不熟,而……只是近日的事情。”楼薇怕激起严丽娜的情绪,连忙解释。
“这个和我没什么关系,不过看你对这件事情这么上心,很容易猜出来呢,”要说第一次她她虽然有感觉,但理性一想,她来找自己,应该是和当时她知情有关,现在却不同了,就如同她说的,这根本不难猜出。
楼薇的手在衣袋里动了动,眨了眨眼:“我想,你们家人大约是想要些钱财吧,所以才说的慌?”或者,严丽娜本人是,愿意的,楼薇没有说出来。
有的人为了自尊,突破底线的事自己不做,而有的人为了面子,做了那样的事情,又开始遮掩。
严丽娜很久才缓缓开口,“他答应我,让我再试一年,考上的话给我出学费。”
“所以你就答应污陷权恒,连给他留个好印象,都放弃了?”
“事情已经闹起来,还有什么好印象,这三四年,他都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吧,只是暗恋他人中的众多一个罢了。”
“要是他留了当年的你写的那些信呢?”楼薇试探着引导她。
“那时候他每周收的那样的信太多了,肯定都丢掉了。”这一点她倒是冷静清醒。推己及人,楼薇想,若是自己暗恋某个人,肯定会心存侥幸的,严丽娜居然没有,或者是经历了这次的事情,己经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了。
“上次病房里那个叔叔还是伯伯,能告诉我他的联系方式吗?”楼薇知道,和这个女孩说,她做不了主,而和她的父亲去谈,大约也是没什么道理好讲的。
在东大旁听了这一段时间的杂七杂八的课程,谈判学也好,心理学也好,此刻倒是有用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