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我看了都眼红,你倒真舍得卖!”

邓子初见老者没有要走的意思,也不再管他,拎起一旁的账本又翻了几页,突然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似的,“咦”了一声。

“咋了?”老者坐在桌旁,斜睨着邓子初。

“这笔账不对啊……怎么无缘无故支出去了三千两银子?”邓子初皱着眉头略一沉吟,突然运起真气,向典当行的副掌柜传声道:“老李,把小红叫过来,我有事问她!”

他坐回桌边,面色阴沉地死死盯着账本。老者则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悠闲地在一旁哼着小曲。

不一会儿,门开了,一个衣着鲜丽的女子蹭了进来,诚惶诚恐地给掌柜邓子初行了个礼——若是赵沅湘赵大官人在此,想必能认出,这女子正是当时在“仙缘”典当行接待他的姑娘“小红”。

“小红,你看看这账目!”邓子初不带好气,将账本扔到了小红怀里,“你给我说说这三千两银子是怎么回事?”

小红翻开账本,看了几眼,抬头委屈道:“这是给一个客人付的订金。”

订金?邓子初不由得一愣。

仙市的诸多典当行中,由于有时交易物品过于贵重和抢手,所以在确定了交易意向、而实际交易发生前,典当行便会先支付货款的一小部分作为订金、等待日后完成交易,这样的情况也并不罕见。

“小红,订金的规定是百分之一,”邓子初看着小红道,“什么东西这么贵重,超过了三十万两银子,以至于光订金你就付了三千两?”

“穷奇煞。”小红委屈道。

穷奇煞?邓子初怔了片刻:穷奇煞乃是世所罕见的凶煞,要战而胜之已经颇为不易,如果想要将穷奇煞封印了拿来出售,连登仙高手都不一定能做到。如果真的有人藏有封印好的穷奇煞,别说三十万两银子,就是五十万,各大典当行也会挤破了头。

“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如果这笔买卖真的谈成,那可是赚大了!邓子初也不再为难小红,温言道:“那客人真的有穷奇煞?”

“他说他有。”

“他说?”邓子初眉毛一竖,“你亲眼见到了没有?”

“我……没有。”小红脸上显出迷茫的神色,“可是他……他说他有……”

邓子初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一拍桌子,站起身骂道:“他说你就信了?他是个骗子怎么办!小红你做这行做了这么多年,怎么连实物都没看见,就把订金给付了?你……你气死我了!”

他盛怒之下,抄起桌上的棋盘,正要向小红砸去,却被一旁的老者伸手拦住了。

“干什么?”邓子初看向老者,面带不善。

“有点奇怪。”老者咂咂嘴,从座位上站起来,伸出两指,点在了小红的额头上。他闭眼运功片刻,便睁开眼睛,收手苦笑道:“子初啊,这姑娘神魂上还留着咒法烙印,似乎当时是中了一张‘惑’符,失去了分辨能力,这才交出了订金。”

邓子初闻言,怒极反笑,狠狠一拍桌子,咬牙切齿地道:“好哇!还有修行人骗到老子头上了!我不将这贼人碎尸万段,我就不姓邓!”

小红被邓子初威势所慑,普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抽泣起来。

“小红!这事不怪你,是有人给你下了咒!”邓子初怒道,“你告诉我,那人叫什么?”

“他……他没说自己的名字……”小红哭道,“不过他说白马寺的渡航大师可以为他作保。”

“白马寺?跟那群秃驴还有关系?”邓子初冷笑两声,正要去白马寺找人算账,便听得老者突然道:

“小红,你再跟我讲一讲,那人长什么样子、作何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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