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晴没乱动,却崩了针。手背上鼓起了一个小包,医务室里长吁短叹一顿折腾。
在尝试了无数次把米小米撵回宿舍之后,她还是睡到了初晴肩膀上,好在没流口水。
在尝试了无数次反抗之后,林卿对肖寒妥协了。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两瓶半药水,和初晴的三瓶整药水同一时间完成了使命。
初晴挂完水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小摊贩也早就收了摊儿,几盏半死不活的路灯微微亮着光。偶尔有几声狗叫,还有窸窸窣窣老鼠的声音。
初晴倒是不怕,但是人吓人吓死人。米小米又是一个脑洞极大,一害怕就话多又哆嗦的人。
好在肖寒拖着林卿一路护送。
回到宿舍,暖瓶里已经盛满了热水,初晴床头还挂着几个橘子。舍友们一通嘘寒问暖。晚上的卧谈会也取消了。偶尔说话的声音,都小了许多。
初晴眼眶都红了。
半夜,米小米哀嚎难受。初晴给她喂了几颗自己的药,又和舍友借了棉袄压在她被子上。
料峭春天的风,发疯似的嘶吼。瘦子骑着自行车,一晃一晃的。
第二天早读,四班已经请假回家了13。剩下的在教室里,也是趴倒一大片,一阵儿一阵儿接力似的咳嗽,垃圾桶里都是白色的卫生纸团儿。
捱过两节课,大课间收到通知:停课。而且,不完全康复不让回学校。听到这个消息,哎呦哎呦地趴倒了一大片。
镇上医院里,打针的排到了走廊。抱着孩子,搀着老人,自带小马扎。杂乱的声音,都是痛苦的呻吟。穿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也都面露难色。
明城不大,一起打针的还能认识个七七八八。病让人无力,上下眼皮一翻,都省了打招呼。
肖寒硬是被林卿拖过来,还靠着肖寒他爸的关系,搞到了一间房。于是,没病的肖寒,有病的初晴、米小米、林卿还有周淼,聚到了一起。
米小米发白的脸上露出坚韧的笑,从包里掏出了“大富翁”。周淼默默跑到一边儿,又看她那本老厚的英语单词。剩下的四个人,开始了大苦中作小苦。肖寒大概是心里苦,剩下的三个肉体苦。
初晴心里纳闷:他怎么来了?又没病!经过寒假,她认为大家都很熟了。于是,好奇心驱使着她问出了声儿,“没病你来干啥?不怕传染?”
肖寒掷着骰子,踢了林卿一脚,“他拖着我不放!”
把另一只脚也收回来,也不知道是回答给谁的,“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其实林卿是想表达,把肖寒拖到医院,占用他的“假期”,他报了昨天一箭之仇很开心。
没想到的是,在场的人读取到了一万个哈姆雷特。
肖寒:这傻家伙看得出来?
初晴:那两个男的,谁疯了?
米小米:好像用错了言吧?!
周淼想到了昨天,耳朵有点儿红。
肖寒言语里有点儿不自在,拿起林卿的小人儿,“你进监狱了。别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