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陌耐心的解释完,不再理会陈初晴,只交待一句,让她想明白了就赶紧回家,就和女鬼郭茹欣一同去寻找陈羽飞的魂魄。
“大人,以我的能力,只能记住最初的印迹,现在到了这儿,我实在找不到了。”女鬼摊着双手,无奈的和陈陌说道。
陈陌站在车水马龙的十字路口,有些茫然,在生人面前,魂魄的力量本来就很弱,何况这种阳气十足的十字路口,怎么才能找到陈羽飞?
如果是在大山里,晚九点完全没有问题,可在这个不夜城里,晚九点正是狂欢的时刻,根本无从下手。
陈陌叹了口气,她只是一道鬼使,力量有限,如果升级成二道鬼使,就能通过刚才夺魂的方式在厉鬼身上打下坐标。现在这种情况,或许天师会有办法。
想到这儿,陈陌不由想起前日见到的那个年轻天师,他撕两个纸人就能追踪到了吧?
果然,道术有道术的作用。
“大人,咱们现在怎么办?”女鬼浮在十字路口,任由车流的光亮折射到她透明的身上。
陈陌抬头看了看,这里的天空喧闹嘈杂,被霓虹灯耀得宛如白昼,什么痕迹都被掩盖住,就算等到夜深人静,恐怕那些痕迹也不会留下。
怎么办?
女鬼在十字路口来回的飘荡着,冲着每一辆过往的车辆做鬼脸,甚至跑到车前又蹦又跳,和神经病一样看着边做鬼脸边看汽车穿过自己透明的身体,在身体上留下五颜六色的痕迹,再哈哈大笑,玩得很开心。
过了一会儿,见陈陌还在发呆想事情,女鬼跑过来,兴奋的在陈陌身边转个圈,让自己那件白裙子飘起来:“大人您刚才看到了吗?那些汽车穿过时,会在我身上留下漂亮的颜色哦!”
陈陌正在想办法,听她这么一说,眼前一亮,突然想到什么:“郭茹欣,你先自己玩吧。”
说完,她转身就走。
女鬼愣了下,连忙追过来:“大人,您别丢下我啊,这里那么多的天师,万一被人收了咋办?我跟着您!”
陈陌没有说话,大步向前走,步子有些焦急。
“大人,咱们要去哪里?”女鬼见她越走越急,忍不住问。
陈陌简短的回答道:“羽飞被打的地方。”
女鬼微愣,随即脸色不太好了:“大人,那个地方现在很危险的。”
“无非就是鬼,不可能有天师,有什么好危险的?”陈陌淡淡开口,不过她心中有些微感动,这只女鬼的性情真的很好。
“大人,人家是不怕啦,但是您是人类啊,又是鬼使,如果遇到强大的鬼,恐怕会被伤到。”女鬼略带委屈的说道。
“羽飞的玉佩很有可能掉在那里,如果找到玉佩,就能找到他。”陈陌还是把过去的原因告诉她。
“那我去找就好啦!”女鬼完全没有负担,只要没有天师在,她就不会怕什么,再怎么说她也是厉鬼中的一份子,只不过她控制得还算好。
“不必了,那块玉佩开过光,你碰不到。”陈陌摇摇头。
在别人的眼里,陈陌好像疯子一样,自问自答,所以不是出于必要,陈陌不愿开口说话。
一人一鬼慢慢走近那些巷子。
这里的巷子很多,横七竖八好像迷宫,很多当地人走进去都很难出来,所以也有个名字叫迷宫巷。
陈羽飞和黑哥他们也不敢走得太深,只是在巷子的外围闹一闹罢了,白天还行,但到了晚上,便是外围也变得阴森诡异起来,尤其是无人踏足的小窄巷子,只站在巷子口就能感受到鬼气森森,一些流浪猫狗都不肯在里边歇息。
陈陌刚走进来时,还能时不时的感受到生人的气息,但越往里走,越是鬼气沉重,这个迷宫巷肯定不一般!
好在她只走到外围,无需深入。
停在巷子口,陈陌的眉头皱起来,这道巷子里的鬼气怎么那么重!
脚下,阴风已经打着旋儿的飞起来,缠绕在她的脚踝处,森黑的巷子里似乎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在暗中窥视般,锐利森然,令她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人们害怕的情绪大半缘于未知,因为眼前一片黑暗,看不到摸不着,无法掌控也无法了解的心情会令人生出焦虑来,如果这巷子里装了一盏灯,此时也亮起来,哪怕里边正站着一只厉鬼,看到了也就不那么焦虑恐惧了,生也好死也好,明明白白看到心里才踏实。
陈陌是鬼使,也是人,人的弱点她都有,何况现在阴风打着旋儿的裹着她双脚,那种沉重的恐惧感变得更加沉甸。
“小孩儿小孩儿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粥,喝几天,哩哩啦啦二十三,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
耳畔突然响起一首耳熟能详的童谣,这首童谣新年的时候经常听到,哪怕她在大山里,也会有小朋友唱,那么欢快喜庆的童谣出现在这里,陈陌的心莫名的揪紧。
她安静的听了两遍,发现每次都是唱到“二十九、蒸馒头”就会停下,再从头唱起。
女鬼双手捂着肩膀,一副冷得不得了的模样,颤着音儿的说道:“真会烘托气氛,我鸡皮疙瘩都快掉了……”
陈陌听得头皮发麻,本来就觉得诡异,现在有女鬼帮着烘托气氛,那就更加诡异了!
她平时也没这么束手束脚过,就是大山里的精怪、斜洼乱葬岗里的诸鬼,她都没怕过,今天怎么回事?
只是一个童谣罢了!
陈陌这么想着,但心里还是抑制不住的揪痛,仿佛这个童谣事关重大!
“大人,我们就在这儿站着?”女鬼之前的表现只是开个玩笑,对她来说,已经死过一次,巷子里边的声音是同类发出来的,不会拿她怎么样。
她只有在轻松的时候才会搞怪,可她眼里强大的鬼使大人这会儿却显得忧心忡忡,令她不解,只是一个小鬼罢了,有什么可怕的?
“不是,我们进去!”陈陌盯着蕴了未知的漆黑巷子,沉声开口。
话音未落,那缠在她脚踝的阴风一下子锋锐冰寒,仿佛一把把小刀,不断的切割着她的皮肤。而她则迈开脚步,毅然走进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