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庆幸,也很失落。我在想,或许陆天成能放我一马,饶我一命,已经是他对我最大的仁慈了。

我的哥哥,亲哥哥,杀了他的爷爷,那是一手把他带大的爷爷,是陆天成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家人,他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放过我呢?他应该愤怒的拿着刀来杀了我和我哥才对,要不是我,苏明毅也不会知道他的存在,更不会知道他家在哪儿。

归根结底,这一切都是我引起的。如今,自责和内疚根本无法形容我的心情,无论今后我们相隔多远的距离,我也无法抹去在他心中是一个罪人的标签,这个标签或许我会背负一辈子,永远也洗不掉。

出院后,我的身体虚弱到连一句话也不想说,即便说句话,声音也微弱的让他们听不清。

我靠在床上,林震霆站在我身边,我抱歉地对他说:“对不起啊,你的车,我会赔给你的。”

林震霆见过苏明毅,这是我们俩的秘密,他一直没有告诉陆天成这件事儿,这是我没想到的。

“先别说这些了,你好好休息吧。”林震霆轻轻握着我的手。

“苏明毅找到了吗?”我问他。

林震霆摇了摇头,同时,他露出了难看的表情:“找不到他,才是对你最不利的状况,你可能会被警方监视,毕竟他是你哥哥。”

我笑了一下,无奈,绝望:“是怕我和苏明毅串通吧?”

林震霆没有回答,在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回答就是默认,我清楚。

在回到陆天成为我准备的别墅,我告诉丹姐,我已经没有脸面住在陆天成的房子里了,我们必须搬家。

丹姐帮我收拾所有的行李,将别墅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就像我刚搬进来一样。临走前,我想了又想,觉得不应该就这么消失在陆天成的世界里,这件事太严重了,不是一个道歉这么简单,我必须见他一面。

丹姐问我:“你见他,这个时候他肯定在气头上,要不,过段时间吧?”

“早晚都要见的,更何况,我还有东西要还给他,无所谓了,要杀要剐随他吧,本来就是我欠他的。”

我不能再成为罪人以后,再变成一个逃犯。我鼓起勇气,给陆天成打了电话,第一通电话他没有接,我又打,终于在拨打第三次时,他接了电话。

电话接通后,我听到了他低沉沙哑的声音:“喂!”

这一声,好像陌生人,没有一丝情绪。

“陆先生,我们有必要再见一面,哪怕最后一面,可以吗?”

我的嗓子也很沙哑,和平时完全不同,我轻声说。

陆天成停顿了片刻回答:“晚点我去接你!”

令我震惊的是,陆天成竟然平淡地说要来接我,他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还是如此冷静?这种恐惧与不安的感觉远比他痛骂我一顿来的猛烈,我看不到他的情绪,也看不到他的愤怒。

直到天已经黑透了,我就站在别墅大门外的小石子路上。刺眼的车灯越来越近,陆天成来了。

这是我们相隔了一个月之后见的第一面,他没有下车,我上了车,坐在副驾驶,虽然在看到他的车那一刻,我的紧张的整颗心都要跳出来,我让自己镇定下来,最后一面了,无论如何也要有个交代。

我上了车后,扭头看着他,很意外,他并没有显得特别的憔悴与狼狈,或许是夜色掩盖了他的疲惫吧。

但当陆天成在看我的时候,那双曾经看着我,透着宠溺与疼爱的温柔双眸依然闪亮,却没有丝毫温度,如同冷月与白雪落了满眼,天寒地冻。

我们对视片刻,我不知道此刻的我是怎样的表情与眼神,我只是呆呆地看着他,瞬间眼眶酸胀,疼的要命。

陆天成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淡淡地看了我片刻,便开车行驶在一条令我陌生的道路上,不是去往市中心,也不是去往他家的别墅,更不是去往普拉多。

陆天成一直开车,我不敢问要去哪儿,现在,就算他把我带到山里抛尸,也是我罪有应得。

一路上,他一句话也没有说,他的手机不停地响,但他看也没看一眼,就这么一直开车。直到一个多小时后,我们来到了五渔村的马纳罗拉。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带我来这么美丽的海边小村,马纳罗拉的房子是彩色的,屹立在海边,仿佛悬崖上爬满了彩虹。我和丹姐来过这里,在意大利所有的城市中,马纳罗拉是我最喜欢的地方,我甚至愿意在这里老去,死去。

夜晚看不到房子的颜色,只有与夜空连成一线的黑色大海,海浪汹涌,一声声拍打礁石的声音翻天覆地,令人恐惧。

陆天成下了车,拿着放在车后座的瓷罐,我跟着他,一直走到了海边的礁石上,当海浪拍过来时,近在咫尺,却在眼前碎裂。

我站在陆天成身后,他戴上手套,打开了那个瓷罐,一把一把将瓷罐里的白色粉末洒向大海。我知道,那是爷爷的骨灰。

“爷爷曾经说过,等他离世后,希望我将他的骨灰洒进大海,他说,这是他此生最后的浪漫!”

说完,陆天成轻哼了一声。

我看着他洒完了爷爷的骨灰,他放下瓷罐,摘下手套,点了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的烟还没成型,就被海风吹散。

而我站在他身后,已经泪流不止,我的脑中满是和爷爷见面那短短3小时里的每一句话,我仍无法接受,我是那个害了爷爷的人,他那么喜欢我,海风吹着我的手背,好像爷爷送我的吻手礼一般。

我忍不住抽泣着,我忙捂着嘴,因为我不想让陆天成听到我的哭声,有什么意义呢?人已经被我害死了,这个时候哭,只会让他更加厌恶。

我转过身,急忙擦掉了泪水,在平静了片刻后,在转身时,只见陆天成面对着我。

我们俩站在礁石上,身后便是大浪,好像随时都会被这浪潮卷走一样,摇摇欲坠。

陆天成上前一步走到我面前:“有什么想说的,说吧。”

我此刻脑中一片空白,欲言又止,于是,我忙掏出了那个爷爷给我的怀表递给他,他在看到我手里的怀表那一刻,有些诧异。

这海浪好像能听懂我的心情,在此时突然平静了许多,也没有了刚才的大浪。

“这是爷爷给我的,我应该还给你。”我含着眼泪看着陆天成。

他冷笑了笑,接过怀表看了看:“看来他真是老糊涂了,什么东西都随便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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