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自己单独前去,定会遭遇不测,若是再得知两人一同前往的卦象,恐怕白玄还未前往天云山,内心就是比今日的左丘太辰还要崩溃了。
天机不可泄露,或许就是如此。
左丘太辰并不是未显本事,他只是希望,白玄活着!
屋内一片寂静,白玄不愿左丘太辰去算此卦,一是确实知晓结果再去前往,心理负担未免太重,二是就算左丘太辰占卜了紫嫣,可他背后还有个隐万无。
而隐万无,才是最大的变数!
白玄不可能将隐万无的事再告诉左丘太辰,那他可就真的承受不住了。
为了缓解眼前气氛,白玄只能没话找话道,
“左丘庄主不必太担心我,倒是您要是愿为夙夙算上一卦,白玄感激不尽!”
左丘太辰似乎还在考虑着先前之事,愣神之间点了点头道,
“是说你妹妹么…好,待我…明日吧,明日你临行之前,我便替你算上一卦,今日实在是…”
左丘太辰既然应允,白玄再不敢心急催促,忙是感激道,
“左丘庄主您就好生歇着,待我明日参加完‘千筵’,您再替夙夙算上一卦也不迟!”
左丘太辰听罢一怔,失笑道,
“你还准备参加明日的‘千筵’?”
白玄不以为然道,
“这…这不是左丘庄主您自己说的,规矩就是规矩么…”
左丘太辰苦笑道,
“如今我都不知道这规矩究竟是对还是错了…”
说话之间,白玄犹是觉得左丘太辰竟是老了十岁,不禁抿了抿嘴道,
“左丘水说明日乃是斗宝,您别说,我倒是还真有兴趣见识一下这世间奇珍呢!”
左丘太辰似有讶异地抬头打量白玄,他心里清楚,白玄才不会对“千筵”有所期待,他的心怕是早就飞去了天云山。
如今明明自己已肯将他放行,但是他还愿意多呆一日,除了为了让左丘太辰安心,还有什么理由呢?
既然白玄能够顾及自己感受,左丘太辰也不会驳了他的面子,淡淡一笑道,
“如此甚好…那白公子吃完就早点歇息,我便不多打扰,明日‘千筵’汪伯会代我主持,到时候…我再为你妹妹准备准备,免出差错。”
白玄知道左丘太辰这么说,不过是礼貌之词,论他此刻心境,想要静下心来为白夙夙算上一卦,当真不易。
其实左丘太辰知这卦象,已有七日之久,今夜造访,许是当真心力憔悴,再让他扛着这么大的秘密,心中实在难以承受罢了。
白玄明白左丘太辰的良苦用心,亦是知道他对自己的恩情。
时至今日,白玄对于左丘太辰的看法,从一开始独眼风狮口中的那样,到如今变化真可谓是天翻地覆。
原来认为左丘太辰不过是一个性格偏激,讨厌魂师的老头,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现在看来,在白玄眼中,左丘太辰只是一个落魄的老人罢了。
这一夜,左丘太辰离开后,白玄确认了一下隐万无的状态。
好在只是魂力用尽,如今算是恢复了些,隐万无也并无大碍,可白玄仍是久久不能入睡。
“千筵”第二日,乃是斗宝。
紫嫣早早就来到了白玄房内,她并没有昨天穿得那般漂亮,而是换上了一身浅白的素裙。
令白玄意外的是,不单是紫嫣,就连冉哲也是一个大早就赶了过来。
要知道,斗宝可不像斗,原是中午才正式开始。
白玄眼皮沉重,拖着疲惫地身子对两人苦笑道,
“怎么,你们这是故意不让我好好休息么?”
白玄说得自然是玩笑话,他当然知道,这两人来得这么早,便是担心他罢了。
听白玄如此说道,紫嫣瞧着冉哲,相视一笑,就是开口道,
“可不是,我就是来看看你死没死,既然你还没死,本姑娘就要回去睡回笼觉了!”
如此说罢,紫嫣竟是真的就转身朝门外走去,敢情她当真就是过来看一眼么!
白玄早就习惯了紫嫣这古里古怪的性格,无奈坐回床边,对着冉哲笑道,
“冉兄你可也是看完了,看完我就接着睡了…”
没想到冉哲贼贼一笑,居然自顾自地坐下,翻弄着白玄桌上的杯壶,喃喃道,
“昨日用炼魂帮你检查的时候,就知道你并无大碍,所以我这么早来,可不是因为担心你…该死!你这怎么全是茶,酒呢?”
看着冉哲把桌上的瓶瓶罐罐,挨个打开来闻了一遍,白玄苦笑道,
“我本来就不喝酒,你跑我这来偷酒喝,怕是选错了地方。”
冉哲眉头一挑,耸了耸肩,笑嘻嘻地从归囊心中取出一个小瓶子,拿在手中晃了晃道,
“你猜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