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济世自开诊以来已经有几天时间了,那间医馆门口排着的长队已经短了小一半。

司徒济世看病很有效率,对于那些能治的无论病情大小,全都会给出合理的药方,若是遇上治不了的,比如缺少药材或必死的,直接就说不治,连多撑两天的药都不给开,毕竟他只是个医生,不是神仙,这些人也都是凡人,就算用最好的药材吊着命,也很难撑很久,这些药材不如分给那些还有机会能活下去的人。

对于这些拿到药方的人而言,自然是喜忧参半,因为这药方虽是司徒济世免费开的,可那药却不是免费抓的。

司徒济世当然不缺钱,缺钱的是药商。

能买得起药的自然开心,买不起药的又如何开心的起来,对他们而言反倒不如没有这药方。

比没有希望更可悲的是有一个明知不可行的希望,那是一柄已经插在心脏上的匕首,插着会痛,但拔出来就会死。

至于那些没有拿到药方、被司徒济世当场宣布了死刑的人,没有当场一头栽倒在地的都算是很坚强的人了。

正因如此,这医馆门口有人高兴地手舞足蹈,有的人却恸哭地俯首捶胸。

世间事,除了生死,哪一件不是闲事。

贾为善站在医馆二楼的窗户后面看着院子里的众生百态,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心情去感叹什么人情世故、世态炎凉,他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他自己身上。

他在司徒济世出关的第一时间就拜访了司徒济世,说他在西方大山里发现了一群能重伤自愈、断臂再生的孩子,本以为司徒济世会很感兴趣,立马跟他一同去察看,没想到司徒济世躺在摇椅上缓缓地晃悠,说这样的人并不少见,那些炼体略有所成的人都可以做到,对那些大妖而言则更是寻常之事,贾为善若想找回自己失去的手臂还是不要寄希望于这些偏门左道,应该踏踏实实地把心思放在修行上,若真是修为通天,重塑一具肉身又岂是难事?

得到这样答案的贾为善自然不能就这样善罢甘休,他费尽口舌想要解释那些孩子并不一样,他们既未曾修炼,也不是什么大妖,只是活生生的人,与自己的情况极为相近,若是知道他们这种能力从何而来,那自己说不定可以赶在华胥西苑的结界消失之前就寻回自己的右臂。至于司徒济世说的那些话对他而言没有丝毫价值,想要修为通天重塑肉身他也要先有命活到那一天才行。

可是司徒济世却丝毫不为之所动,只是跟贾为善说你又不是不知道还有十年这华胥西苑就要消失了,我在这里呆了近百年,有些倦了,与其折腾这些,不如多去给不凉城里的人看看病。

贾为善见实在是劝不动司徒济世,只好铩羽而归 ,从长计议。

“要怎么才能说动这个老狐狸呢?”贾为善用那一只独臂上的指节一下一下轻轻地敲动着窗棂,他只觉得自己心烦意乱,他满心欢喜地以为司徒济世的出关会解决他所有纠结的问题,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完全与自己所想的背道而驰,他贾为善的命里难道真的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吗?

贾为善转身走出了医馆,他要去吃顿花酒,疏解烦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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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很快就又翻上了枝头,酒舍门前的红灯笼也亮了起来,酒舍里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

小翠正躺在酒舍后院的一张雕着鸳鸯的榆木大床上。

一张好看的脸蛋大多数时候都会占些便宜,对男对女都是如此;但也有少数时候例外,比如在兵荒马乱的年代,比如在华胥西苑之中。

东城里确实有仙人,他们也的确给华胥西苑带来了规矩,为华胥刀和不凉刀背,让整个华胥西苑条条不紊地运行起来,还算有外面世界的半分样子。

只可惜这些仙人制定了规矩却从不维护规矩,在他们看来修道才是唯一需要关心的事,凡夫俗子的事就让凡人俗子去管,只要不打扰他们修炼,那么就不会有什么事情比大道更重要。

所以华胥西苑的底层人民过得根本算不上好,一个新生的孩子也许会是压垮一个家庭的最后一根稻草,小翠就是这样一个没有眼力见的孩子。

若小翠是个普通孩子倒也还好,或许会送去哪个大户人家做个丫鬟,普普通通地过完这一生。

只可惜小翠生了一张俊俏脸蛋,早早的就被送到了酒舍为伎。

凭着漂亮脸蛋和一颗会看人眼色的玲珑心,小翠倒也过得风生水起,只是最近有两件事让她烦心,一件事是酒舍来了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小环,另一件事就是她今早梳妆时发现自己的眼角多了几条皱纹。

小翠觉得是时候考虑考虑自己的未来了,于是掀开被子起身,只披了一件薄衫,缓步走到桌前独自对月惆怅的贾为善身边,把贾为善面前空了的酒杯满上,双手攀上了贾为善的头,青葱玉指轻轻地在贾为善的太阳穴上按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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