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狠绝的用心和手段,曲嬷嬷是不敢轻视的,不由得一个哆嗦:“娘娘您要做什么?”
“别问了,我这也是为好!”常贵妃道,随后就转移了话题:“最近嘉和宫和昭王府方面有什么特殊的消息吗?”
曲嬷嬷摇头:“奴婢一直叫人盯着呢,宸妃在忙着筹备安王大婚的事,昭王府里怎么样不知道,但昭王现在在宫里没了内应,现在除了初一十五例行请安的日子过来给皇上磕个头,平时根本就不进宫来的!”
“是吗?”常贵妃手指叩击着桌面,微笑道:“看来昭王最后还是要让他失望的。”顿了一下,就又有些说不清是讽刺还是快慰的又笑了一声:“他那个脾气,唯我独尊,倒是鲜有的这样给谁机会呢!”
曲嬷嬷听得糊涂:“娘娘是在说皇上吗?您说皇上在给昭王机会是吗?什么机会?”
这话,真是没头没脑的。
常贵妃唇角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侧目,眼神有些神秘的道:“用这么长的时间来给我布局,其实真要算起来的话,可谓小题大做了,他现在按兵不动的这段时间里,其实如果昭王能够及时‘回头’,去给他服软认个错,舍弃了该舍弃的,他也未必会太抬举了梅雨秋母子,养在眼前二十多年的儿子,和空占着父子的名分却生分多年不见的儿子——且不说他会更心疼谁,只看他更了解谁,觉得操纵谁才是最能叫他感到有把握和安心的。单从这个方面来考虑,他要选安王都太冒险了!”
这个皇帝,跟他谈什么亲情感情,纯属浪费时间。
其实他当年会立西陵钰为太子,除了因为西陵钰是皇后所出的嫡子之外,其中还另外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西陵钰的性格相对软弱,容易掌握,册立这样的一个人做太子,他这个皇位坐着才能真正的安心。
而现在,虽然西陵越的性格强势,不是皇帝理想的太子人选,可是对西陵丰——
他却太过陌生了。
他和这个儿子,有二十来年未见,根本就不知道对方的真实性情,即使西陵丰明面上的表现还算差强人意,他心里也不能完全放心。
“娘娘说在储君的人选上,皇上更属意的还是昭王殿下吗?”曲嬷嬷越发不解:“安王回来也有段时间了,瞧着倒像是个稳重敦厚的人!”
常贵妃不以为然的冷笑,弹了弹左手上的甲套:“不仅仅是她,还有他那母妃!梅雨秋本来就是皇上心头插着的一根刺,而且她回来之后又屡次的不安生,只冲着这一点,安王在皇上面前就要被扣分了。”
曲嬷嬷脑中灵光一闪,忽而想起了什么,不由的神色更加凝重道:“奴婢记得娘娘您说过,宸妃也有把柄落在您手上的,她到底和皇上做了什么事,会叫皇上对她也如此的不放心?”
如果说皇帝对宸妃也有戒心的话,那曲嬷嬷就当真是好奇了。
想他防备常贵妃,是因为常贵妃有心狠手辣谋杀亲夫的前车之鉴,可常贵妃又用那个所谓的把柄把宸妃压制得死死的,足见——
宸妃做过的事情只会比她的所作所为更加的骇人听闻。
“问这么多做什么?”不出意料,常贵妃仍是没说:“你不要命了?”
曲嬷嬷微微变了脸色。
常贵妃就又缓和了语气,长叹一声道:“现在这个局面,昭王执意不肯舍弃那个丫头,咱们皇上那点可怜的耐性就要消耗完了,你也不用太着急,只需要等到安王大婚之后,等他在储君之位上做好了抉择,开始对本宫出手了……我要死的话,他们就谁也别想好好地活!”
这句话,犹如魔咒,听起来有点儿瘆得慌,纵然曲嬷嬷憋了一肚子的话,这时候也知道一个字也不能多问了。
三日之后,良辰,安王迎娶侧妃。
虽然只是娶侧妃,但因为安王并没有正妃,再加上皇帝似乎有意的抬举,这场喜事也办得有模有样,京城大半个权贵圈子都捧场道贺,盛况非常。
西陵越自然也去喝喜酒了,只不过永安侯府虽是他的母族,他却舍弃不提,直接去了公认的对头安王西陵丰府上。
这一次,沈青桐主动避嫌,没有跟着他去凑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