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唯在飞云院毕竟做了很多年老师,所以当卞子明出言顶撞他后,围观的众人当即呵斥起来。
“常言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这小娃娃,尊师重道乃人之根本,这点都不懂吗?”一名白须老者,拂了拂手掌的纸扇,怒气冲冲朝卞子明低喝一句。
他话音落下,余下的人也尾随着斥责起来:“就是就是,若不是吴老师苦心教导,哪里会有你们的今天!
“要我说,这三个男娃还忒不是东西,和他们一道的那个女娃也不是什么好人,居然如此忘恩负义。”
……
众人越说越激烈,到最后竟有一种想要直接制服林飞等人的意思。
那吴唯见着人心一边倒,当下也是满意地朝众人拱拱手,道:“多谢各位理解,只是接下来的场面或许会有些血腥,不适应的兄弟们可以先行离去。叛徒在此,我绝对不会手姑息,也算是给飞云院、给大家一个交代!”
说着,吴唯直接祭出一柄长剑。剑约三尺有三,通体银色,其上剑光硕硕,锋利无比。
“此剑名为饮恨剑,是三十年前我荣获飞云院教师一职时院长赐予。今日,我便以它结束你几人的性命,也算是为了我当年有眼无珠选了你们几人做弟子一事,彻底做个了断。”吴唯义正言辞道。
吴唯之所以废话连篇,无非是想给众人一个“大义灭亲”的形象,这样不仅提升了他作为老师的操守,同时也间接为飞云院带去了好名声。
飞云令在即,谁又不想多收几个合意的弟子?毕竟这些年,吴唯在收弟子这一项上,比之其他教师,可是落后了很多学分啊!
“我说老家伙,要打就打,你废话那么多干嘛?难不成还想向众人宣告,你曾经还教了个欺师灭祖的学生?”卞子明凝结出一个火球,嘴上依旧不饶人。
“混账!”吴唯闻声,面色不由阴冷了几分,握剑的右手因为太过用力,导致手背上青筋毕露。
卞子明口中的那名学生,便是十多年前某刺客势力潜伏在飞云院的暗子,吴唯对他可谓视如己出,甚至是压箱底的功法都授予了他。
只可惜,那名年轻人在学成之后不仅杀了一名飞云院的副院长,同时还暗伤了其师吴唯。
当然,张子扬击杀副院长是真,而暗杀吴唯却是无迹可寻。只不过,自那之后,人们却是见着吴唯请了不少名医治疗,导致事情扑朔迷离。
张子扬虽已死,但每每谈起这件事,人们仍是不断议论着他的薄情寡义、费尽心思。殊不知作为前者的老师,吴唯才是那个隐藏最深的人。
作为三清阁安插在飞云院的卧底,吴唯用了常人无法想象的二十年以排除飞云院核心成员对自己的异心。
此等隐忍和心机,又有几人能及?
“呵呵呵,不要这么没忍耐力,才说了一句半句就暴怒了,这可不是一个老师该有的形象啊!”见吴唯气急败坏,卞子明呵呵一笑,旋即投出一个火球。
“想挑衅我,你还嫩了点!”吴唯冷冷一道,接着长剑凌空一挥。
一连三道剑气,冷冽发出。
卞子明见势,肥胖的身子旋即打了三个滚,险之又险避开剑气攻击。
但吴唯毕竟是窍变境五阶幻师,速度何其之快,见三道剑气落空,他再次祭出一剑。
卞子明一看,当即皱起一张苦瓜脸,心道:“这死老头,居然在没使用幻术的前提下,也能压在我打,我的小命啊!”
众人见卞子明如此狼狈,当下也是拍手叫绝起来,场面瞬间再度爆。
与此同时,春风里的店家老头子,正缓缓扒开人群挤到对战圈的最里面。
见着吴唯的当下,老头子面色一沉,当即大声道:“原来是吴唯你小子,这飞云院的教师当得不舒服还是怎么的了,跑春秋街来作威作福,你行啊!”
此言一出,四周忽地一下就安静了下来。众人纷纷侧面,见着是春风里的老头子时,或是惊讶或是狐疑,面部表情极为丰富。
吴唯也是立即停下了攻击,缓缓回头间,神色陡然一变:“时……时秋?”
“没想到你还记得我这个糟老头,呵呵!”被称作时秋的老头子一甩长袖,旋即负手缓缓朝吴唯走去:“谁是谁非,就那么重要?你敢保证,这些年你没做错一件事?谁能无过?况且这些小娃娃都是些心地善良之人,依我看啊你肯定误会了什么。”
时秋老头子慢悠悠说着,林飞原以为吴唯会从中打断或是怎么样,但出乎他的意料,吴唯居然安静地听完。
“老头子你还是这么随性,当真是三十年如一日,实在令吴唯汗颜。既然你为这些孩子说情,那我今日且放过他们。但如果还有下次,我敢保证绝对不会手软。”
吴唯面无表情地道了一句,旋即招呼萧如等人离场,末了还不忘狠狠盯着夏锦儿瞧了一眼。
围观之人散去后,林飞等人便与时秋回到了春风里客栈。
在某包间中,大家围坐在一桌,皆是震惊地盯向一侧负手而立的时秋。
“你们这几个娃娃,这么看我干吗?我脸上是开花了还是怎么的?”时秋一脸郁闷。
“老先生,我看你不止一个开饭店的那么简单吧?如若不然,我师傅也不会对你有所忌讳!”夏锦儿在桌子上用双手支撑着下巴,一脸好奇地问道。
“呵呵,小女娃,我不是开饭店的还能做什么?”顿了顿,时秋接着道:“这年头啊,其他营生可没有开饭店来得容易!”
“不可能!”夏锦儿兀自摇摇头,道:“我师傅那个人向来不服软,可是今日他在你的面前吃了瘪却一句不吭,这不合情理啊!”
“怎么不合情理!”时秋两眼一瞪,声音不由高了八度:“那家伙心思不正,这些年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是对他极大的宽容了。若是让我再发现一些蛛丝马迹,我立即杀到飞云院去……”
“额!”
时秋忽然激动起来,众人见状亦是愣了又楞,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时秋老先生,莫不成你和这吴唯有些什么渊源?”林飞忙问。
“有啥渊源?有也断了。”时秋长长一叹,道:“当年,便是我教会他幻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