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身愧望清屏外,早有离人泪满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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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就入腊月了,也不知道我爹娘回不回来过年。小先生,你双亲健在吗?家中还有哪些人啊?”马新莹问着我,用完午饭小憩一会儿后,萧秀和邓属各自忙去了,马新莹过来陪我坐着闲聊。
我盯着火盆,心中为珠玑担忧着,胡思乱想,没注意听马新莹说话。
马新莹见我没有回他,便用手在我眼前挥了挥,喊我道:“小先生?小先生!”
“啊?”我回过神来,不知所以地望着马新莹。
马新莹无奈地撇撇嘴,接着边给我倒茶水,边对我说:“你在为诗岚姐姐担心吧?其实,我猜这次姐姐过去应该不会出大事,就是为了朝中的事情让他回来问你对策的。所以,你且放宽心吧,不会有事的!”
马新莹说话间,将茶水递给我。我接过他递来的茶水,喝了一口,放下杯子,回他道:“我知道,很多事即便担心也没有用。我阻止不了它发生,哪怕努力了也是徒劳,改变不了结局。可还是忍不住去多想多虑,白白浪费时间和精力。有时候越是刻意去让自己不想,就越不可能不想,非得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了,才会将心放下。新莹,你说我是不是很可笑?”
我看着马新莹,他一脸茫然,我遂自嘲道:“是可笑!有时候我都笑自己杞国忧天,庸人自扰!”
“有啥可笑的?傻子才成天乐呵呵的,啥也不想呢。凡人,哪个不是总为一些不足道的事情瞎担忧?若细究起来,人人都是可笑的!那又怎样呢?不还是得好好活着么?”马新莹一边说着,一边拿起茶壶给我续水。倒完水,摇了摇茶壶,可能是水没了,于是他站起身,准备出去换茶添水。就在走之前,看了我一眼,对我继续说道:“你呀,与其想这些似是而非的虚妄事儿,不如想想自己能做到的事情吧!”
马新莹说完,便转身出去了。留我一人,对着火盆,独自回味他的话。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想起珠玑,遂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
珠玑走后,不过两个多时辰,便赶回来了。
珠玑进屋,绕过门口的屏风,走了进来。我忙站起身,迎了上去,关切地问道:“诗岚姑娘,可还安好?”
“谢先生关心!此次过去,不过让诗岚回来问先生关于青州一案的接下来的对策,并没有别的。请先生放心,诗岚无碍!”珠玑对我行完礼,随后跟我解释道。
“那就好!那就好···”我看着珠玑,点点头,微笑着回道。
“姐姐,我们去坐下说话吧!”马新莹从我身后,绕到跟前,挽住珠玑的胳膊,一边说着,一边将珠玑拽向火盆边上。
珠玑被马新莹拉着跪坐下,我也跟着去到案几前坐下。坐下后,我对珠玑问道:“上官柳儿问青州一案接下来的对策?他想如何做?”
“上官柳儿没有明说,不过听他话的意思,是想减少些损失。”珠玑回我道。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害了那么多人,他还想减少损失,真不要脸!”马新莹气愤地骂道。
“哼!要脸?要脸的人能做出那么恶毒的事情吗?”我对马新莹冷笑着反问道。接着转向珠玑,对他说道:“诗岚姑娘,你就回他说,事已成定局,我爱莫能助。”
“诺!”珠玑答道。
“此事,他饶阳公主已经算是得了很大便宜。若有明君在位,岂能容他如此祸国殃民,定会一查到底。不仅长生堂和武生堂在劫难逃,就连饶阳公主和丽景门也会被掀翻在地。他还企图减少损失,真是痴心妄想!”我想着马新莹,就想起他的姑母一家,想起那些被害的人,遂愤慨地说道。
“现在又不是明君在位,你可别忘了,长生堂和武生堂是谁得利最大!”马新莹接过话道。
“哎···”我叹了口气,看向马新莹,对他坚定地说道:“放心吧,我会让所有参与其中的人都受到惩罚,以慰那千千万万枉死的在天之灵!”
珠玑看我与马新莹这样愤慨,为了缓和气氛,便转移话题,对我说道:“对了,先生,我将解药带回来了。你是现在服用,还是过会儿再服用?”
“还等啥呀,现在就吃呗!”马新莹急不可耐地接过话道。
我皱着眉头,看向马新莹,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我······”
“你什么你呀?”马新莹打断我,随后对我劝道:“快吃,快吃!吃完好让诗岚姐姐回屋歇着。今儿姐姐出门,这车马劳顿的,身上还带着伤,定是累坏了。你也乖一些,别多事了。赶紧吃完药,你俩都躺下歇息!”
“什么?”我慌张地望向马新莹,质疑地问道。
马新莹马上反应过来,忙又说:“哦,我说你们两个,各自躺下歇息!”
珠玑听完,一脸尴尬,不知说什么好。我便接过话,答应马新莹道:“那好吧!既然新莹姑娘都这样说了,我也不好耽搁诗岚姑娘休息,这即服药。”
“先生和妹妹言重了,诗岚不累,身子尚可,倒是先生还是早些服药的好。先生体质异于常人,这‘醉梦令’毒性不知何时会起,若等晕倒再服药,对身子的伤害会更大。所以,还请先生移步卧榻,早些服药。”珠玑不急不慢地接过话道。
我笑着点点头,边站起身,边对珠玑说道:“好!好!不过你要答应我,我服完药后,你就回去屋内歇息。回复上官柳儿,待明日再去不迟。”
“先生······”珠玑皱起眉头,打算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