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彦看向了谢尚,谢尚顿时现出了一丝羞愧之色,嘴里嚅嚅着,似是想说什么。
这下他明白了,敢情两个家伙是被陆纳忽悠来的啊。
“坚子,可通音律?不通就向谢尚认输,向陆家郎君赔罪!”周琳一看谢尚有想反水的意思,立时冷哼一声。
“赔罪?”杨彦看了眼陆纳,轻笑一声:“堂堂陆氏高门子弟,竟于大庭广众写黄诗,杨某虽为良人,亦为陆氏所不齿!“
说着,杨彦回到案后坐下,又问道:“如何算通音律?”
陆纳气的脸都青了,怒道:“你与谢尚各弹奏一曲,由众人点评,拿琴来!“
一名仆役捧着一尾瑶琴上前,正要摆放在几案上,杨彦却是道:”慢着,娘们儿才弹琴,男人当弹筝,拿筝来!“
“这……”
几人相互看了看,沈劲道:“坚子,我看你是不通音律才故意搪塞罢?”
杨彦淡淡道:“拿不出筝来就实话实说,何须倒打一耙?杨某只奏筝,不弹琴,各位,谁若有筝,能否借与杨某弹奏?“
“杨家郎君,请稍等,我是附近卖乐器的,这就为你取来!”
一名三十多岁的汉子急匆匆的往回跑去。
杨彦刷的一下,展开折扇,轻轻摇动。
有人注意着扇子上的画,也有人也开始议论。
葛慧娘有些担心的萧巧娘问道:“巧娘,杨家郎君通不通音律?你们住一起,应该了解些罢?”
萧巧娘不确定道:“妹并不清楚,不过……有时郎君会哼些古怪的调子,想必是有所涉猎。“
”哦?哼的什么调子?巧娘你能否哼来听听?“
葛慧娘饶有兴致的问道。
”妹试试,未必能如郎君那样!“
萧巧娘秀眉微蹙,轻声唱道:“雪下得那么深,下得那么认真,倒映出我躺在雪中的伤痕……”
葛慧娘:“……”
葛洪:“……”
鲍姑:“……”
好一会儿,葛慧娘才问道:“阿母,巧娘所哼,是否为胡曲?”
鲍姑摇了摇头:“阿母不知。”
萧巧娘也道:“妹就说嘛,调子怪怪的,词也怪怪的,也不知郎君从哪儿学来的。”
葛慧娘沉吟道:“话是这么说,不过这曲儿还是挺好听的,好象杨家郎君尽弄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出来呢。”
萧巧娘深有同感,点了点头,芳心中满是对杨彦的钦佩。
不片刻,一把筝被送到了杨彦的案头,现代的筝和古代的筝在形制上没有区别,无非就是琴弦用材的不同与精致程度与否。
其实杨彦会弹古筝也是凑巧,因为现代的小孩子要多方面培养,充分挖掘才艺,所以杨彦给女儿报了古筝班,又由于老师要求,有家长跟着一起学,能够更好的调动孩子的学习兴趣,于是杨彦又交了份钱,和女儿一起学古筝,结果学出兴趣来了,没事在家也弹弹,用了三四年的时间,一级级的考,取得了古筝业余水平十级证。
不要小看业余,每一级需要会弹十二首曲子,十级就是一百二十首,而在业余十级以上,只有演奏一二三级!
杨彦戴上扳指,拨弄起来,虽然声音杂乱无章,但大家都知道,他在试手感,因此也不催促,只是更加好奇。
毕竟在那个时代,庶人只要有钱,也不是一点读识字的机会都没有,但音乐才是真正的高雅行当,不是士人与从小培养的歌舞姬,几乎就没可能接触到音乐。
这时,一辆不起眼的牛车从人群前缓缓经过,上坐一名青衣老者,目光锐利,眉目似有苛刻之相。
“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