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玥掀开福朝阳的衣服,检查伤势,发现他腹部的伤口崩开了一点,忙动手给重新缝合。
“哎,你不给他打麻醉就缝!”
石娇第一次看见辛玥犯低级错误,有点不可思议地提醒。
福朝阳眼皮微抬,冷笑一声,这一笑,笑得辛玥心里一抖,心想自己真不是故意的,在家给傅宏臣缝缝补补,他从来没喊过疼,眉毛都不皱一下。
所以她就默认像福朝阳这种特警也一样。说到底还是自己失职。
石娇见两人气氛这么别扭,想说点什么,但抢救室又送来了新的病人,她得干活去。留下二人继续‘培养’感情。
仔细地把伤口缝合好,辛玥呼了口气,说:“刚刚谢谢你,但是你的手刚刚被椅子砸过,要不要…”
“你还记得严冬么?”
这是…什么…路数…
辛玥用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她抬头打量已经从病床上起来的福朝阳,他跟傅宏臣一样都属于高个子一族,即使坐着,也能以俯视的角度看她。
只不过那双炯亮的眼睛里都是不友好和厌恶。
辛玥没吭声,封存的记忆盒子被风吹起一层灰,缓缓打开那段童年的回忆,但再往后都是空白。
“你果然不记得了!”
福朝阳发狠地推开辛玥,跳下床。
刚好让石娇看到这一幕,上前拉住要摔倒的辛玥,见辛玥脖子上都掐出红印子,以为是福朝阳所为,为她打抱不平。
“你怎么回事,辛玥救你还救出忘恩负义来了是吧!”
福朝阳沉默了会,从她们身边擦过,往外走。
“我宁愿死在别人手里,也不愿她救我。”语气风凉,不带感激。
“你和老夫那小子怎么回事?他怎么一碰到你就火星撞地球似的,你俩之前在李婆婆还发生了什么事?”
等忙完歇下来,石娇才从别人嘴里知道了刚刚抢救室外发生的一切,给辛玥上药的同时,顺嘴问了句。
“没有,只是简单聊了两句而已。”
严冬,很多年没有出现在她生活里的名字,她记得最后一次见到严冬是在酒吧里。
中考完的那年暑假,她来南都旅游,那个年纪的孩子对什么都新奇,尤其辛玥这种天生好奇宝宝特别多的青春少女,更是像打开了潘多拉的宝盒,什么都要去尝试,游乐场的过山车她可以坐十遍不厌烦,海盗船可以坐到在上面拼命呼唤助兴。
后来突发奇想,去蹦迪,在酒吧里她只记得自己喝了一杯颜色很漂亮的饮料之后就不省人事,后来迷迷糊糊间似乎看到了严冬。
可是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她完全不记得,甚至不知道自己后来是怎么回去的,那段记忆几乎是空白一片。
福朝阳…和严冬认识,会是兄弟吗?可他们两个长得并不相像。
一条条猜测被推翻,福朝阳的话像一块块砖头叠出一座迷城,把她困在里面,找不到出口,也寻不到路……
小区有块健身乐园,有简易的健身器械,有小型喷泉,还有供孩子玩耍的秋千架等玩具设施。虽然陈旧生锈,但白天这里全是孩子们的欢声笑语,晚上是左邻右舍茶余饭后休闲散步的娱乐场所。
现在晚上九点,人都散去,这里显得有些冷清,辛玥回家路过此地,停住了脚步,看着不远处的秋千架发呆。
沉稳的脚步声从远而近,在她一步之遥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