怵目的伤口和冷淡的口吻仿佛比风声还要喧嚣。
刹那,两狼坡里又只剩下风。
他消瘦的身形,却仿佛能将狂涌的风抵挡。
祝洪道。
“你还能走?”
他将一块稍略干净的布随意在腰际上缠拢,道。
“能走。”
凌香却有些担忧地道。
“就这么走?”
他摇了摇头。
却见他艰难的弯下腰,从吴情的尸身上剥下衣裳,罩在自己的胸膛。
“换了衣服再走。”
精明的人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便是有几个呆愣的,也在整齐地动作中脱去了自身的衣服,将那伏击穿着的土褐色劲衣披紧,涂抹或黑或白的泥彩后,若不是贴面,谁又能分辨得清这些人的出处。
他实在是个平平淡淡的人,可这时候目光却兀自一紧,收缩的瞳孔里露着白森森的煞气,逼视着投降的诸人。
紧接着,他道。
“小香,喂他们‘嗜蛊毒’。”
凌香却是花容失色。
他口里的毒,凌香非但未曾见过,甚至闻所未闻。只是降兵们一听“蛊毒”,面孔俱是紫白,更甚者,连牙龈都打起了抖。
凌香一听背后的动静,忍不住“噗嗤”一笑,便也恢复了机灵。
一摸腰间馕包,里面是以防不测而准备的行军丹,就见凌香手腕一扭,降兵们根本来不及看清,闭不上的嘴里已塞入了丹丸。
有人反胃,有人可以要干呕,眼见成功,又在众人的虎视眈眈下,生咽了回去。
他冷声道。
“这次进鸦城,我便是纣,你们想活命,也要助纣为虐。听见了没有!”
恐惧驱使得每个人都不禁点头。
他望了一眼前方,有风,天空灰蒙蒙。去鸦城的路便是笔直走,只是这条路何时走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