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萍听闻何雨水仍有机会圆梦,喜不自禁,愁绪瞬间散去,校长目睹陈萍的神色变化,却是话锋一转,令她秀眉再次紧蹙。
“虽有转机,但终究是违逆了领导指令,风险甚高,任何人都不会以自我前程作为代价,替旁人谋划,故,还需耽搁些时日周旋。”
陈萍将校长的话反复斟酌,才明白,这先告知结果,再列举困难,接下来提出条件的节奏,明显是谈判的架势。
转念一想也是,方才她们同来的人确实多了些,不方便讨价还价,这次只有自己前来,隐患排除许多。
思及此,陈萍遂放下心来,有得谈,就证明能办成,她不是心思深沉的人,索性打开天窗说话,并做出承诺:
“校长,有话不妨直说,只要能让雨水继续参加考试,我们必定不遗余力!”
校长颔首,同时露出见面后的第一个真诚笑容,指了指对面的板凳。
“同志,请坐!”
陈萍依言而行,且作出聆听之态。
校长也缓缓说出建议:
“其实,还有一捷径可取,我听闻,某位领导家中,同样有一适龄考生,由于种种原因,化课成绩不甚理想,你们可以借机结交一二,若能获得青睐,亦可促成此事。”
陈萍依然保持倾听姿势,稍加思量,心中大概猜出校长的意思,旋即拍桌而起,敛起笑容,竖眉怒视,冷漠开口:
“校长,我们家虽然不是模范家庭,但作为一名党员,时刻铭记伟人教诲,始终不忘入党誓词,永远谨记革命宣言,干不出那些欺骗组织和群众的事。
如果校长想让我们家雨水,做出替考的龌龊事,那你就找错人了。
顺便请你警告背后之人,我们不愿深究雨水退学的原因,不代表就此妥协,只是不想给组织增添负担。
但我现在改变这个决定了,一定要追究到底!”
校长和煦的笑容骤然僵住,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再次露出一副笑脸,温声道:
“同志,你误会了,替考乃考场大忌,万不可妄言。
我是想把她们二人分到同一班级,让何雨水同学给她教授一些学习技巧,达到共同进步的效果。
同志既已表明态度,那此事便作罢,我也不必枉作小人,还是按领导指示办吧,请这位同志另谋良策。
慢走,不送!”
校长的突然翻脸,令陈萍心中对之前的怀疑有些动摇,再次坐下,尴尬一笑,连连道歉:
“抱歉!校长,怪我小人之心,主要是我们院儿里,有孩子出现过这种错误,才会有所质疑…”
可无论如何卑躬屈膝,都没能令校长回转心意,无奈之下,陈萍只得认命,使出杀手锏,先支开何雨水到门外等候,再从包里取出那幅字画,小心翼翼摊开推到校长眼前。
校长的夸张表情和激动行为,陈萍没有过多关注,心里一直在滴血,脑中不断在忏悔,再回神时,已经被校长送到门外,并言辞凿凿保证。
“何雨水同学这样优秀的学生,不能被那些莫须有的罪名所累,我一定竭尽全力,扛下一切威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