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言脸着地,磕着下巴,血一下子就冒出来了。
又疼又委屈。
他脑袋都懵了,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顾之棠怎么能打他呢?身体的疼痛和委屈一并涌上来,顾之言“哇”的一声哭了。
回头狠狠的剜了顾之棠一眼,骂道:“你居然敢打我!我这就告诉祖父去!”
“呵……你去吧。”顾之棠站在他身边,手中拿着木棍,骄傲得像个斗胜的小公鸡,“你也就只有这点出息,除了哭和找祖父,你还剩下什么本事?还想去我房中哭一回?”
“你你——”顾之言气得说不出话来,被她戳中痛脚,眼泪落得更欢快了。
上次的事情,对他这个自尊心极易过强的年纪来说,简直就是噩梦。
他骂道:“反正比你强!再厉害,你爹不还是来找我大哥了?窝囊废!想进太学都进不去,还得让你爹来找我哥!窝囊废窝囊废!”
顾之棠用木棍指着他的眼睛,恶狠狠道:“臭小子!你且等着!”
说完直冲房而去。
“……这一次四郎的事情,就拜托了。你一向比你爹懂事,知道该怎么做吗?”
顾之瑜的冷笑声从里头传来,“我自知大伯位高权重,这样的事情落到我身上来,我也不敢说半个不字。只是四郎向来顽劣,又是不通墨,我想行个方便也难。大伯还是另请高明吧,别到时连带我也跟着丢脸遭殃。”
“怎么会呢?”顾成业大叫,不服道:“我家四郎那么乖!去年没有通过考试,不过藏拙而已!”
“但凡四郎有点出息,能乖巧听话些,我也——”
顾之瑜这话还未说完,便见顾之棠撬开窗户,一攀窗就翻身进去。
她破窗而入,这进来的方式不太寻常,直接把里头谈话的两人给打断了。
不知道为何气氛突然安静。顾之棠纳闷。
“……乖巧?”顾之瑜气得脸色发青,一下子站起来,指着顾之棠说:“扶不起的阿斗就是扶不起的阿斗!大伯还是另请高明吧!打铁还需自身硬,四郎如此,叫我如何能给他行个方便?即便你送我明珠千斛,我也断断不能答应!”
这样的人,就算是进了太学,也不过是顾家丢脸罢了。顾之棠真进了太学,以后叫他如何在同僚中抬起头来?
更何况……他本来就对顾之棠厌恶至极,实在不会期望顾之棠有什么出息,所以这差事虽然应下后好处不少,他却不想给顾之棠机会。
让顾之棠永远如此,浑浑噩噩,这才是最好的。
顾成业也是面色发青,正气得额角青筋直跳,勉力控制脾气时,却见顾之棠来到他跟前,然后伸手一揽,把放在桌面的锦盒抱入怀中。
这是给顾之瑜准备的礼物。
“明珠千斛?你当真看得起自己。”顾之棠掀开盖子一瞧,发现里面放着一排明珠,看着价值不菲。
啧,有这财力,供她挥霍也比送给顾之瑜好啊。
顾之棠挑了一颗放在桌面,随手拿过砚台砸下去,不过片刻,一颗泛着光泽的珠子就碎为粉末。
“看见了么?即便有明珠千斛,我砸了也不给你!我顾之棠顶天立地,不靠你这太学我也进定了!”说完,颇有气势的对着顾成业一扬下巴,“爹!咱们回家去!”
这一次轮到顾之棠雄赳赳气昂昂的带着顾成业出门去,留下满面青紫的顾之瑜,气得差点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简直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