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位贵客,尝尝这李子。”詹台落英又复放一碟在长空几上,双手垂了朱漆盘,含笑看着长空。
长空去看那盘李子,却见色泽鲜艳,红中透紫,颗颗大如幼儿拳头,一碟只装得三枚,想来滋味不差,长空咕嘟咽口唾沫,低眉致谢:“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来,叶兄,尝尝,这李子远近闻名,玉津县官家也差人来要。”詹台亮拿起一颗,咔嚓一口,李子汁顺嘴角淌出。
“一看这模样,便非凡品,叶某有幸。”张替陵一笑,弹指捻一颗,如詹台亮一般,咔嚓一口。
“小哥,你也吃一个啊。”詹台落英看到张替陵吃了李子,嘴角一弯,却不走,站在长空边上殷殷劝道。
“俄,多谢姐姐,小子,小子自小不食李子,姐姐勿怪。”长空看看李子,低眉辞道。
“奥,这样啊,看来你体弱多病,姐姐久病成医,会些脉术,来替你看一下。”那詹台落英忽然放了盘子,探手便要拿长空手腕。
“落英,不可放肆,未出阁的姑娘,不成体统,还不退下。”詹台亮忽然站起来沉声喝斥。
长空一颗心悬的老高,闻言方才稍稍踏实,双目向着师父张替陵看去,却见师父早将一颗李子吃了一干二净,正将李核在手中不住端详。
“是,父亲,是女儿失礼了。”詹台落英缩回手,拿起朱漆盘,看一眼长空,又娉娉婷婷的出了厅堂,转过墙壁不见。
“小哥勿怪,老夫年迈,只剩此一个未出阁的女儿,骄纵坏了。”詹台亮冲着长空致意。
长空冲詹台亮挤了挤面上疙瘩。
詹台亮复落座:“叶兄见笑,山野人不懂规矩。”
“没事,没事,叶某长这么大,却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李子,真是三生有幸了。”说话将那李子核拢进袖内,“带一枚,回家种了,以后若想吃,不用来扰詹台兄。”
“啊,哈哈,叶兄弟真是有心,再,再吃一枚。”詹台亮细目成缝,看看碟内剩下的一枚李子,冲张替陵满面堆笑。
“谢谢拉,吃上瘾了,怕你反悔。”张替陵一笑,拢了袖,望一望外面天光,日光将回廊阴影印在白石地面上。
“岂会,岂会,哈哈。。叶兄弟真会说笑。”詹台亮端了盏,掩面喝下。
“哈哈,叶某平生最好一事,便是说笑,詹台兄可有好笑的拿来做茶点。”张替陵拢袖微笑看着詹台亮。
“唔,好啊,这个。。。老夫正想到了一个。”詹台亮皱眉放下盏子。
“师父,大师兄回来了。”长空眉头一展,看到天赐自幽深回廊,大步流星而来。
“奥,这么快。。。”张替陵一皱眉。
詹台亮看到天赐,一展淡眉,伸手摸一摸脖颈,微微嘘一口气。
“叶兄弟,本该留饭,只是舍下诸多不便,十分失礼了。”詹台亮起身堆笑送客。
“哈哈,好说好说,已吃了詹台兄的李子,喝了詹台兄的茶,这滋味十分好,咱们后会有期。”张替陵站起来意犹未尽般客套。
“好,好,叶兄随时来,詹台依门而待。”詹台亮一叠连声,站起来舒眉张目。
“师弟,走了。”天赐喊一声长空,长空俄了一声,方站起来,奔至张替陵身侧。
詹台在前,张替陵三人随后,依了来路,在庄园门口与詹台亮作别。
三人方上马而行,身后大门吱呀呀咣当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