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悲惨往事
安静，幽雅，二人就这么相拥在山洞之中。
“你知道本少最喜欢你什么地方吗？”高澄笑着问道。
“什么地方？”
“知足。”
“呸，我还知足呢，我想要的东西可多了，而且人都是不会知足的，得到越多就想要得更多。”虽然是和高澄在说话，李清瑶却始终紧紧贴着高澄的胸膛，双眼闭起，一脸地享受。
“从我十二岁那年起你每年都陪我来这滁州，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为什么这个冷血无情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会来这么一小户人家呢？”高澄问道。
“我当然想知道啊，而且早就想知道了。”李清瑶点了点头，轻声开口，“只是世子不告诉我那自然是还没到我该知道的时候，时候到了世子自然就会告诉我了。”
“嗯……”高澄不禁笑了笑，“那本少现在说想告诉你了，你要听吗？”
“真的，那快点啊！”那原本埋在高澄胸前的脑袋抬了起来，一脸期待地看着高澄。
“这要从十年前说起了，”只听见高澄的声音徐徐传来。
“那时我还未真正满六岁，虎子刚刚学会满地跑。因为母亲早逝，高欢又连年征战，我与虎子二人生活在王府中。没有人知道我们当时受到多少白眼与冷嘲热讽，甚至是迫害与威胁。”
“高欢或许以为他在高家的声望足以让我和虎子得到尊敬与爱护，却不知道他的几个兄弟有多么垂涎他高家家主的位子，又有多么想让我和虎子死去。而那时的我们仅仅只是一个废物和一个傻子，可即使就算是这样他们依然不愿放过我们。”
“那次虎子发了高烧，可府里的人竟然没有一个为我们买点药的，甚至禁止我出去买药。危急时刻，高欢回来了，可是五叔只说了句我们出去游玩了高欢便信以为真了。”
“连两个儿子一面都没有见到，第二天一早他便回去了。”
“我清晰地记得我被几个下人捂住了嘴巴压倒在地，看着他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地走出王府。”高澄的声音带着丝丝低吼与愤懑，“那种绝望，那种无助，我到了现在依旧不知道怎么表达。”
“看着虎子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我想了办法逃了出去，可却又被抓了回来，那自然是免不了一阵毒打的。不过这也让事情有了一点转机，一个家仆于心不忍偷偷给我送来了几个馒头，我许大管家之位于他求他给高欢送个口头信，给高欢阐明我与虎子的处境。”
“那家伙受不住我的软磨硬泡以及管家之位，冒死前往战场。”说道这里，高澄笑了笑，“或许是天佑我高澄，那家伙竟然走到了军营，还见到了高欢。”
“高欢知道情况后，连忙赶了回来。只是他回来之时虎子已经奄奄一息了，再晚一两天，虎子怕是真的……可是那之后，他因为顾念他的那狗屁兄弟之情，仅仅只是将我那五叔，他的好五弟贬出了高家。按他高欢的话来说，我五叔也受到了该有的惩罚了。”
“我呸，就那还惩罚呢！”高澄气愤道，“那狗东西依旧逍遥法外，而我和虎子受到的伤害却无人问津。之后，为了避免再出现这种情况，我与虎子都跟随高欢前往了军队生活。”
“那年我六岁，虎子五岁。东星与南月正在交战，作为兵马大元帅的高欢自然身处第一战线。那场大战，东星占据了上风，只要稳扎稳打那么离大胜也就不远了。”
“看到局势不利，南月出其不备，派五万精兵拖住了高欢三十万将士。南月元帅亲自率领十五万将士进攻东星后方粮草，不过事实上他的目的根本就不是粮草，而是我和虎子。”高澄咬牙道，而一旁的李清瑶赶紧抓住他的双手。
平复了一会情绪，高澄继续道，“他想利用我和虎子来让高欢退兵。而在我们后方却仅仅只有一万的老弱病残，因为大部分的兵力都被高欢带去前线了。”
“当时不是没有人劝他留下精兵驻守粮草以及保护我和虎子的安危，可是他一意孤行，执迷不悟。被胜利蒙住双眼的他没有考虑任何后方问题，也从未想过我与虎子……”
“而当高欢他们反应过来并且灭杀南月五万精兵后，粮草早已经被他们截去。没有了粮草的支持，东星只能步步后退，一退再退，那一战他高欢终究还是败了。”
“不过当我听到这个消息时却是拍手叫绝，败得好，败得好啊！”
“当初南月大军进犯，将士们虽然奋起反抗，却也不过是暂缓了死亡的到来。军中几名将军连忙将我与虎子护送逃亡，从桦阳城到雨香城长达六百里的追杀，护送我的四位将军一名接一名的死去。”
“直到我和虎子到了滁州城，当时护送的四位将军已经都死去，我与虎子饱经风霜又身无分，只能在滁州城中乞讨为生，每日不仅无法填饱肚子，还要被同样乞讨为生的滁州城中乞丐抢夺食物，甚至被毒打，直到被林叔他们收留。我与虎子便在林叔家待了下来，不想这一待就是两年。”
“当初南月大军将粮草截走后，虽然没有抓到我和虎子，可这南月元帅竟然直接杀了两个与我兄弟身材形似的孩子。战场之上指着那两具尸体便对高欢说那是我哥俩的尸体。”
“高欢这老糊涂的，竟然看都不看便信以为真了。他的怒火让他丢失了理智，在兵力不足粮草不齐的情况下，他贸然与南月大军一战，结果自是不出所料，他败了。那是他高大王爷此生唯一一次打了败仗。”
“战争结束后，他没有寻找我与虎子的踪迹，因为他坚信我与虎子已经死了。”高澄冷笑道，“后来温伯来到滁州城中办事，刚好我与虎子去逛街，没想到温伯认出了我来。后来，高欢便来了。之后的事你也应该都知道了吧。”
“嗯，”李清瑶轻轻点头，“怪不得你一直不肯叫王爷为爹。”
“其实这几年过去后，我早就不怎么怪他了，只是不叫爹习惯了。就没有再叫了，你现在叫我整天叫他爹的，我还真不习惯呢。”高澄开玩笑道。
“你啊你……”李清瑶用玉指在他额头上点了点。
“嘿呦，还敢教训你的主人，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啊，好痒啊，不……不要……”
夜幕在二人的打闹声中渐渐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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