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喜欢江暮云?”
……
伏子昂彻底懵了。
不过,到底十来岁知事的少年,不知情事也知道她口中的喜欢到底是什么意思,于是伏子昂一张脸涨得通红,勃然大怒。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伏子昂破口大骂道:“怎容你这样诋毁江暮云??”
“我这还没开始诋毁呢,你就如此冲动,等我真要做点什么,你还不得疯了?”顾之棠轻轻敲了折扇,笑得一脸温和,“难为你一片痴心,我就成全你罢。我这就去上舍找江暮云,告知他你的一番心意。”
伏子昂只觉得脑子轰隆一声,简直要五雷轰顶了。
他……他还小啊!以前没有人教过他这么刺激的事情啊!长这么大,最出格的事情不过是背着父亲偷偷看春宫图而已!男人喜欢男人,这算什么??
而且顾之棠为什么一本正经的模样?在她看来,男人喜欢男人,好像这只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难道这真是一件稀松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事情了吗?
他……他不懂了。
虽然他瞧不见自己面上的神色,但也知道必定是憋得发紫发绿。
“你……你想做点什么?”她想对高雅如谪仙,美若无暇玉的江暮云做什么??
顾之棠故意刺激他,阴笑着也不答话。
见她那桃花眼如此风流的模样,伏子昂脸色又青又白,脑海里不期然闪过之前看过的春宫图,便是一僵,连血液都凝固住了。他哆嗦着嘴唇,又大骂一声:“色胚!禽兽!”
顾之棠:“……”
她真的还没来得及对江暮云做点什么。这辈子连江暮云一根汗毛都没见过,伏子昂想到哪里去了。
这帽子扣得太冤了,顾之棠眯着眼睛,冷哼道:“你才是色胚!你做的事情可比我说的要过分得多了。你对江暮云那昭昭之心,真以为我不知道吗?”
顿了顿,顾之棠忽然福至心灵,问道:“我听说以前你也是个纨绔,此番来太学,不会是为了江暮云而来的吧?”
毕竟上辈子自荐枕席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了,现在来个太学实在算不得什么事。
顾之棠只是随口一猜,伏子昂却是脸色大变,身体抖啊抖,似寒风中的落叶,明显是在压抑着什么。
顾之棠眼眸半含笑,好整以暇的盯着他。伏子昂在她这种仿若洞悉一切的目光之下,悲愤的抖啊抖,气啊气,最后掩面而走,竟是一句话都不曾说了。
他……确实是为了江暮云而来的。
但是理由绝不是顾之棠说的那么龌龊。
他往日也确实是个斗鸡走狗不好学的纨绔,但前阵子郊外踏春时,偶遇了外出的江暮云。
江暮云美姿仪,美容止,白衣胜雪,衣带当风。他临溪而坐手捧瑶琴,弹了一曲。
伏子昂没有见过像他这般的少年。
明明差不多的年纪,周身气质却很矜贵自持,温和明净,与他这样的毛头小子完全不同。仿佛是岁月待他格外温柔,在他身上沉淀了和别人不一样的东西。
他伏子昂这厢还是个斗鸡走狗的阿斗,而他早已是万众瞩目的名士。
此番落差,见过他真人后,伏子昂都生不出嫉妒,只是心驰神往。
于是……他奋发进太学,为的不过是堂堂正正的坐在他身边,听他弹奏一曲,或踏歌而舞。
怎么……这么单纯美好的事情,到了顾之棠口中,就变得如此龌龊不堪了??
伏子昂不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