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司徒芝芝用同样方式拿到邀请函的女生,见势头不对,上前从背后掐了司徒芝芝一下,平时能说会道的,关键场合怎么就不会找理由蒙混过关了。 幸而她拍的这一下让司徒芝芝如梦初醒,很快如她所愿反应过来。 “是高三的学长,说马上要高考了,分不出时间参加生日会,这才把票转送给了我。” 圆是圆回头了,可司徒芝芝还是觉得尴尬的脚趾扣地。学校就这么大,她在班级里吹牛说是林焰辰亲手给的邀请函,看来是要露馅了。 但倘若同班同学出了影响恶劣的丑闻,哪还会有人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司徒芝芝紧盯着小熊,幸好她聪明,还留了一手。 司徒芝芝洋装不经意有了新发现,指着小熊背后道:“你们看到背后,那是什么?” 宁浅在小熊服装里搞不清楚状况,什么背后。 感觉到身上的玩偶皮套被人扯了一下后,她听到此起彼伏的倒抽气声。 “真的是她干的!” “好大好漂亮的红宝石,她怎么敢的?” “可是,都偷了东西,为什么要把宝石用黑色胶布贴在身上,藏在玩偶服里面不是更安全?” “对啊,说不通啊。” 司徒芝芝给这个看似荒诞的行为找了个理由,“这人可能是惯犯,她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黑色胶带和毛发融为一体,就算被看见也会误认为是补丁什么的。” “现在终于找到小偷了,我们大家的冤屈都洗干净了。就是因为她做了这么不入流的事情,才耽误所有人的时间。这本来是非常美好的一天,也让林焰辰的生日会平白无故多了污点。我们一起抓住她,把她的头套摘下来!” 宁浅的局促不安隔着外套都能让在场所有人感知到,她真不知道怎么事情会演变成这样,简直是飞来横祸。早知道,她就该把手机放到玩偶里面带出来,现在给蓝综野学长发个微信解释几句,场面就能控制住了。 看来今天是躲不掉了,宁浅想,她要不还是两眼一闭装晕当一只鸵鸟吧? 她全身已经湿透了,下腹部绵延不绝的疼痛在提醒宁浅,不用装晕,只要她想,她现在就可以拥有立马真晕倒地的超能力。 司徒芝芝以为自己在主持大局,可她的措辞,让林焰辰本就所剩无几的耐心消耗为零。 什么叫,生日会平白无故多了污点,怎么就成污点了。明明可以冷处理的事情,非要闹得所有人鸡犬不宁。 林焰辰不打算再惯着她的臭毛病了,“摘什么头套,你有没有常识,这种装备需要轻拿轻放,否则一不小心就会伤到里面的扮演者。刚才蓝综也已经说的很清楚,我和他会处理好。怎么,还是你觉得,你留下来会比我们做的更好?” 林焰辰今天心情好,对待每一个人都算是热情大方,给来人一种他脾气很好的错觉。 现在林焰辰厌烦极了司徒芝芝的没边界感,聒噪烦人的指点江山。当着所有人的面,和她说话语气又淡又硬。 毕竟是女孩子,林焰辰已经收敛了很多,但逐客令下的再明显不过。 司徒芝芝还没达到目的,她怎么会轻易罢休,可身边的人觉察到林焰辰的情绪,都很识相的和林焰辰、蓝综野道别离开。 司徒芝芝的胳膊被人拽住,“我们先出去,不要硬碰硬。” 女生小声劝道,司徒芝芝不甘心地跟着她离开。 会议室里很快空出很多空间,只剩林焰辰、蓝综野还有乔京盛,外加一只可怜巴巴的熊。 林焰辰把红宝石放在手上把玩,“如果事情不是你干的,就好好和我们解释,我们也不会因为现在证据对着你,就盯死你让你当替罪羔羊。” 蓝综野在一旁柔声道:“把头套摘下来吧,你带了一天,也累了吧。” 乔京盛也不知道旁边这两个人干嘛对她这么客气,这可是以他的名义借来的。真出了事,保不齐还要他乔京盛负责。 有些燥的乔京盛起范脱下外套,随手一扔,蛮横道:“喂,愣在那干嘛呢,已经在你身上浪费够多时间了。胆够肥啊,这种东西也敢偷。我劝你马上磕头认错,我是现在腿脚不便,但招呼你一顿,让你长长记性还是绰绰有余。” 要不是乔京盛商还没痊愈,林焰辰真想从后面给他一脚。 “你讲话怎么就这么欠扁,算了,你和蓝综野都出去吧。这是我的事情,东西也是我家的,我和她谈就行。” 林焰辰给了蓝综野一个眼神,指了指会议厅门外。 门外嘈杂的人声始终没有散去,依照这动静,大概率还是有人在门口作
妖。 蓝综野会意,领着乔京盛离开去看看情况。 林焰辰拉过一张椅子,懒懒散散的坐下,对着小熊循循善诱,“我知道,你根本就没有作案的时机。你是没有摘下过头套,露出过阵容,可你同时也很敬业没有离开过大家的视线。” “综上所述,要么你是团伙作案,要么是被诬陷的。以我个人的角度出发,更倾向于你是被诬陷的。要不然——” 林焰辰完美的眼神宛若化为实质,抚了抚小熊毛茸茸的脑袋,“这么童真可爱的小熊,宴席落幕之后就成了会背地里盗窃的小偷,我还真是会对熊这种生物产生阴影。” 林焰辰说的话,宁浅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她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心底里紧绷着的那根弦,因为是和林焰辰在独处松弛下来。 太好了,她终于不用再苦苦支撑了。 宁浅摇摇欲坠,瘫坐在地上,她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更遑论摘下头套。 林焰辰不知道人偶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苦肉计?还是换个姿势在求饶? 不管是什么,他现在都不觉得小熊是被诬陷的了。 这里就他们两个人,如果心里没鬼,大大方方拿下头套说清楚就好了。 林焰辰的眸色暗了暗,看来他成年前的最后一个生日,注定要和童真,这种离他早就恍若隔世的东西彻底绝缘了。 睥睨着倒地的小熊,林焰辰一步步踱过去。 “你是让我亲自动手的意思?” 宁浅偷过孔洞,看到林焰辰面无表情地俯视着她,像临行前理性询问的刽子手,象征性的询问她的意见。 宁浅努力张了张嘴,还是发不出半点声音。 小熊倒地的模样,越看越像是在无声挑衅,林焰辰耐着性子,小心翼翼取下头套。 流畅如手工笔绘制的下颌线,紧紧绷着,凸起的喉结滚动几下,他就已经准备好了,看清她的真面子,就毫不留情的责难。 五感首先接受到信号的,是嗅觉。 现在的姿势是林焰辰就跨坐在宁浅的正上方,两人距离很近。 鼻息间涌动着一股潮热的汗味,没有不好闻的味道,反而夹杂着一股馨香的奶味。除此之外,还有浅淡的另一种味道,林焰辰说不上来是什么。 他低下头,看到一张苍白的面庞。 毫无血色的脸,加上近乎淡粉的唇色,眉头紧簇。双皮微微掀开,能看清很浅的瞳色失去了焦距。 第一时间林焰辰愣了一下,他没认出这人是谁,但觉得有点熟悉。 第二眼,林焰辰反应过来了,是宁浅,而且对方状态很差。 林焰辰从来没有见过宁浅这个样子,就算是被篮球砸晕,送去医院那次也没有。 她惨白的肤色,近乎透明,好像麻烦就要变换成泡影消失。 林焰辰呼吸节奏瞬间紊乱,手脚比脑子快,他三两下把剩下身体部位的玩偶套件从宁浅身上卸下来。 一个人,怎么能出这么多汗,宁浅浑身的衣服都浸透了,少女的线条被半透明衣料勾勒出来。 林焰辰粗略看了一眼,就急急移开视线。 流这么多汗会脱水的,得通知人,还要送去医院。 大厅外面的嘈杂声还没有消散,看来蓝综野还没有搞定。 林焰辰用手臂枕着宁浅头部的重量,用连他都毫无察觉的温柔语调轻声哄问,“棉花糖,还能坚持住吗,我先给你倒点水。” 接触到新鲜空气的宁浅恢复了一些体力,淤结在胸腔里的浊气,也终于能被顺利排出体外。 感觉到林焰辰要离开,宁浅下意识就伸手拽住他的衣角。 她此刻算是被林焰辰揽在怀里的,方才惊心动魄让她想原地去世的恐慌感被驱散了。 劫后余生之余,委屈翻涌上来,宁浅带着哭腔哑声道:“你先别走,你都不知道刚才我有多害怕,我做什么了我就……呜呜呜,我怎么就成小偷了……呜呜,你知道这外套有多重吗,里面有多闷,还有我的肚子跟被千军万马打过一样……” 宁浅眼泪,带有极强的渲染力,林焰辰手掌宽大,轻易就能逝去。 好像擦掉眼泪,就能稳定住他乱掉的心跳节拍。 “好好好,我知道,都怪我,早该猜到的。那么蠢的小笨熊,还固执的不肯摘头套,被人冤枉也只能傻呆呆站在那里,还有你一整天也没回我的微信,这些东西我早该串联起来的。如果我早点认出来,你就不用受这些罪了。” “听话,
别哭了,也先不要说话,我去弄水给你喝,马上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