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一场皆大欢喜的宫宴,如今却惨淡出场。 皇帝皇后心心念念惦记着九皇子的身体,再也顾不得与宾客饷食饮宴。武百官也知趣,各自带着家眷散场。 人群鱼贯而出,停在康回门外的随从们也纷纷招呼着自家的老爷夫人上车,只有老杨一个人,东张西望,等了半天,也没找到自己等的人。 不管是他家公主殿下,还是那个欠打的驸马爷——他甚至没有找到程云秀。 只是在附近几个家仆的只言片语里,听到一些宫宴上的事。 “那位公主殿下今夜可真是出尽了风头。连侍郎大人都下大狱了!” “她和那个陆奚的事,你们说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真真假假的,不好说。” “我看八成是真的。我家老爷早说她掌权不会有好事情。——那个叫什么鸡丝的来着?” “没化了不是,是牝鸡司晨!” …… 一群人一边套马一边热热闹闹地聊天,听到他们讲起宫中的事,老杨回头看了一眼。 他是握惯了杀人刀的人,此时一眼看过去,目光中尽是凛然的杀气,吓得几个人缩起脖子。 有两个随从,刚刚和老杨聊过几句,知道他是公主府的人,偷摸地劝了其他人几句,大家就一哄而散了。 老杨在人群里找了两个来回,人没找到,故事倒是听了个全乎。 大概就是卢孝设局陷害他家公主殿下,没想到被公主反杀,还揪出了天枢军军饷贪墨的案件。 似懂非懂,越听越不懂。他挠了挠脑袋,得出一个简单粗暴的结论:姓卢的一家没一个好东西。 他一边琢磨,一边返回公主府的马车旁,决定在那里等待。 没想到刚刚分开人群,他就瞥见人流的最角落处,闪过一个熟悉的黑影。 一个穿黑色衣服的男人,戴着一副黑色描金边的面具。 老杨眼睛一亮。马不牵了,车也不套了,跟着那道人影,一路往夜色最深处去。 - 蜡烛越,灯芯越长,跳跃的烛火将父女俩的身影映照在偏殿的墙上。 乔良小心地挑去烛花,又招呼两个小太监端上一壶茶,这才转身离开。 殿里还有几个伺候的宫人,乔良转身的时候,招呼了一声将他们带了下去。 门扉掩上,殿中只剩下皇帝和沈鸣鸢。 德昭皇帝在位二十二年,从意气风发的少年,熬成如今这副模样。 年近六旬,岁月在他的脸上和鬓角都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比起两年前,他好像老了很多。 他朝着沈鸣鸢微笑,指着身边的座位:“坐。” 那是方才母后坐的地方,沈鸣鸢可不敢坐。 她摇头:“儿臣站着就是。” “今夜只有父女,没有君臣,你坐就是。”他一边说着,一边倒了两杯茶,一杯推到沈鸣鸢这边,“你向来不能喝酒,今日在宴上多喝了两杯,想必难受得厉害。喝杯茶解解吧。” 沈鸣鸢有点懵。她扶着座位扶手缓缓落座,却不敢坐得太随意。半个身子在椅子里,半个身子在椅子外。 她双手接了茶,试探地问道: “既是父女,那便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吗?” “自然。” “那儿臣就直说了。”沈鸣鸢将茶杯握在手里,“父皇,青榆是替我挡了刀,那毒是下给我的。” 皇帝:…… 气氛酝酿到这里了,他原本以为沈鸣鸢会以女儿的身份,哭诉今夜的委屈。 他也做好了准备,把这个女儿拥入怀中,轻声宽慰。 他却没想到,沈鸣鸢开口的是这个。 他失效:“鸢儿,两年不见,你还真是变了不少。” “父皇不意外?”沈鸣鸢疑惑。 “青榆一个小孩子,谁会害他?满皇宫里,他连你母后都不亲近,只喜欢你……想想便知道,是替你挡了这刀。” 他欠了欠身子,抬起手,按在沈鸣鸢的头发上:“鸢儿,怀璧其罪,这次回京真是辛苦你了。” 沈鸣鸢沉着脸,推开脑袋上的手。 她冷冷地看向这个男人:“听父皇此言,好像知道卢孝设好了局等我来跳?那我倒要问问父皇,今日若是女儿毫无防备,在卢孝的栽赃面前没有丝毫还手之力,父皇还会为女儿撑腰吗?” 皇帝没有说话。不回答本身也是一种答案。 <

> 沈鸣鸢自嘲地笑了笑。 这个问题,她本没有必要问。 因为这个“如果”,于她而言,是血淋淋的惨淡现实。 那些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日日夜夜,她的父皇母后在哪里? 皇帝对上她的目光,面露心疼之色,再次伸出手去。 这一次沈鸣鸢没有躲,任凭自己的父皇在她的头顶抚过。 “阿鸢,你知道吗,就在你回京的几天之内,朕一共收到了一百一十五封奏折,要求卸掉你手中的兵权。” “就因为我是女人?” “也不尽然。”皇帝摇头,“这中间的利益交错复杂。有的人想把你架空,得到你手中的权力,有的人想借弹劾你,来隔山打牛,影响与你关系密切的柳氏家族,有的人则纯属吃饱了撑的,说些牝鸡司晨的混账话。——阿鸢,你在朝中毫无根基,却执掌着十万大军,又有平定南境的不世功绩,你回朝将会彻底改变朝中的格局,未来的困境,将会远远超过今日。” 沈鸣鸢没有说话。她轻轻点头。这个逻辑,她接受。 “你们眼中,帝王九五至尊、君临天下。可你知道要坐稳这个天下有多难吗?身为帝王,身不由己,注定要舍弃一些东西,牺牲一些东西。” 沈鸣鸢摇头:“父皇说的话,女儿不懂。父皇坐在龙椅之上,翻手覆手便主宰了别人的命运,父皇说这是身不由己,这是舍弃和牺牲。那我倒要问问父皇,边关饱受战乱之苦、流离失所的百姓,缺衣少食却仍坚守不退的边军,他们又是什么?是活该吗?” 沈鸣鸢的话越来越尖锐,即使父皇是个温和的好脾气,这时候也笑不出来了。 沈鸣鸢冷笑一声:“父皇今夜说什么谈心,在女儿看来不过是个幌子。父皇真正想做的,是要女儿交出兵权,将天枢大军拱手相让吧?” 皇帝的脸色沉了下来。面对沈鸣鸢咄咄逼人的质问,他的表情渐渐变得威严而冷酷。 “如果我说,要你攥紧天枢军,天塌下来都不交出去呢?”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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