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凉捏着袖边,给任海龙俯身行礼后,深吸一口气:“任老爷,我婆婆说我大哥说额,那个我大哥明年要考试,最近花销有点大所以”
她人紧张的冒汗,说话也是颠三倒四语无伦次。
任海龙却是听出了其中意思:“你这是过来替李子俊要钱的?”
秋凉点了点头,然后又猛的摇头:“不是俊哥,是婆婆啊不是,是我要来的!”
她声音越来越小,埋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任海龙心里有些不舒服:“这钱不是都给过了吗?”
“是是是给过了!”秋凉低着头嗫嚅道:“可我俊哥要中举了,以后要当官,就能给任老爷很多很多田地免税!”
任太太心中冷笑,这还没考试呢,就说要当举人要当官,真是大言不惭,以前怎就没看出来,李子俊竟是这么号人物。
任海龙面不改色:“这次怎么是你过来拿钱?”
秋凉红着脸:“小叔他伤着腿了,不好走路,这才让我过来!”
任太太眼里鄙夷之色渐浓,伤个屁的腿,昨儿个还瞅见李子安在镇上吃羊肉汤,满嘴流油的,哪点像受伤的样子。
任海龙盯着秋凉看了几眼,见小姑娘身子抖动如筛糠,倒也心软了几分。
“他娘,给她取十两银子!”
任太太不乐意看了丈夫一眼,见丈夫朝她微微点头,这才去取了银子给秋凉。
“秋娘子,咱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还请你家秀才老爷省着些,毕竟以后还得去京城考学不是!”
秋凉像是没听出其中讥诮,满是感激道:“任太太放心,将来我夫君发达了,必然不会忘记您家的!”
“只是,这事夫君没让别人知道,都都是我做主,任老爷您看”
任海龙摆摆手:“行了,我知道了!”
秋凉接了银子又是千恩万谢一阵道谢,这才带着银子离开了任家村。
任太太见她走远才问道:“老爷,那等不要脸的人,你给他钱作甚?”
任海龙背着手笑道:“我之前听几位先生讲过,这李子俊读确有些天分,这样的人,又是个小人心肠,便是给些银子又如何。
只要他敢收钱,以后中举当官,有的是咱们的机会!”
任太太迟疑道:“可我听那小娘子的意思,这事他不打算让人知晓?”
任海龙一脸不屑:“你还真以为,那些读人清高不用花钱啊,他这事不地道,问人要钱这种事,肯定是不能让人知晓的,否则,怎会让秋娘子过来?
若是将来出事,他大可一句,家中妇人不懂事,与他却是不相干的!”
任太太咋舌:“这么看来,这李子俊将来发达了,必然不会娶这秋娘子的,可怜这女娃了!”
任海龙踱步道:“读人玩起心思最是狠毒,这小娘子要是不想着与李子俊成亲的事,说不得还能有个活路,若是李子俊明年中举,她还想做正儿八经的夫妻,估计也就离死不远了!”
任太太打了个寒颤:“不至于吧?”
秋凉走出任家村,上了山路,找个僻静树林坐下。
安安阴阳怪气道;“没想到啊,从前那个老实巴交大声话都不敢说的窝囊鬼,如今骗起人来竟是如此不动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