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半个时辰后,皇甫懿德拐着小道回到了家—一间摆设简陋却温馨的小茅屋。
他推开院子外的柴门,见屋内还亮着灯,便知道娘子还在家里侯着他回来。
他心里一暖,甚是感动。
他与娘子自成亲以来,一直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恩爱如南枝鸳鸯,羡煞旁人。
尤其是在他们的儿子皇甫泽出生之后,他待母子更像是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舌尖怕化了般。
他的娘子,乃是天机城第四任城主卓城璧的长女卓君凝。
她天生丽质,肤如凝脂,蕙质兰心,不仅是武林数一数二的大美人,而且还是可与东晋谢道韫相媲美的绝代才女。
她自从与皇甫懿德相识后,便无法自拔地爱上了他,两人双双坠入爱河。
她甚至不顾爹的极力阻止,与皇甫懿德夜约私奔,远走高飞。
当真是情至浓深处,自义无反顾。
皇甫懿德满心欢喜地敲了敲门,他已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魂牵梦萦的娘子和乖巧可人的泽儿。
门开了,见夫君回来,卓君凝惊喜交集,“嘤咛”一声投进皇甫懿德的怀里。
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安静地聆听彼此的呼吸与心跳,过了许久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皇甫懿德笑逐颜开道:“娘子,我回来了。”
卓君凝甜甜地腻声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我三月不见,凝儿甚是想念。”
皇甫懿德理了理她的秀,往她额头上轻轻地亲了一口,温柔道:“娘子,我又何尝不是饱尝相思之苦?怎奈教中事务繁重,实在脱不出身来陪你。”
他深情款款地看着她,她温情脉脉地望着他,两人眼里的蜜意似乎快要溢出来。
“夫君,外面风还大着,快进屋里来罢。”
卓君凝出一阵银铃般的娇笑,拉着皇甫懿德进了屋,将漫天风雪关在门外。
皇甫懿德一踏进屋里,便觉十分温暖,即使三个月没回来一趟,温馨的味道仍未变质。
窗明几净,纤尘不染。
解了外衣,突然想起来什么,皇甫懿德问道:“娘子,我前些天藏着的那个木盒子,没有人动过吧?”
“夫君,你尽管放心,我这三个月一直待在家,从未离开半步,绝对没人能进的来。”卓君凝道。
皇甫懿德点了点头,笑道:“有娘子在,我自然放心。只不过以防万一,我还是再勘查一遍罢,毕竟,此物胜过我的身家性命。”
皇甫懿德素来为人处事谨慎,心思缜密,考虑周到,作为他的娘子,卓君凝自然理解,她微微颔以示赞许。
说完,皇甫懿德径直向一具雕花铜锁木柜子走去—那箱子平常是用来存放一家三口的衣裳、被褥。
他用力移开柜子,只见其后的绿皮墙上,挂着一幅泼墨山水画。
他取下画卷,稍微一扭挂画的钩环,一个极其隐蔽的暗格突然从墙壁中钻出。
他谨慎地打开暗格,从中取出一个木盒子,原来是泯仇剑藏在这神不知鬼不觉的暗格里。
他打开木盒,解开缠布,一道金光豁然而现。
他仔细打量一番,确认无恙后方才用布包裹起来,再重新放回盒中。
将木盒置于暗格妥当后,他再扭下钩环,暗格又缩回缝中,与墙壁浑然一体。
他将搁在桌上的画再挂回钩上,将木箱子置于原处,严实地遮住了画。
这绝秘之所,除了皇甫懿德夫妇,怕是世上再无人能寻觅得到。
心细的卓君凝,这时端来热气腾腾的洗脚水,置于床前道:“夫君,天寒地冻,快来泡个脚暖暖身子罢!”
皇甫懿德笑道:“好!”